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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畢竟是黃巾蛾賊死忠,即使敗了,大多數人還是就地抵抗,最終,被源源不斷攻入他們中軍的漢軍,分散砍殺。
“張角在此,殺……”
吳懿率兵衝殺一陣,忽而望見蛾賊人群潰散出,飄揚著寫了“大賢良師”、“天公將軍”的旗幟。旗幟下,正是適才黃巾蛾賊阻擊漢軍後,被淹沒入蛾賊滾滾人群的張角馬車。
當即,吳懿大喊,策馬往前,左右數十騎見此,毫無猶豫隨其前往。
“漢騎來了,殺!絕不可使‘大賢良師’之死訊傳出。”見到吳懿數十騎,被張梁命令保護張角車馬的數十親衛的首領,大聲疾呼,隨後當先持刀前往抵抗。
其餘護衛相望一眼,戰局至此,他們都知道已無活路,當下便相繼跟著前去應戰。他們從開始到現在,都一直緊緊守護張角車馬,寸步不離,即使張梁中軍被漢軍突破,也並未移動分毫,現在卻是不能不動了。
原本,他們的使命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車馬裡面的秘密,無論是漢軍還是己方兵馬,這其中,特別是己方兵馬最不能知道張角車馬裡面的秘密,因為知道,此戰必敗。
現在,形勢明朗,已經無所謂知道不知道,而且他們作為太平道死忠,甚至因為張角等人親衛的緣故,可以說是反賊中高層,大漢朝是斷無可能讓他們活命的,索性不如現在以命博命,多殺一個漢軍還賺一個。
“殺……”數十親衛齊齊暴喝,迎擊吳懿數十騎,雙方猶如兩頭憤怒的公牛,猛力頂撞,頭破血流。
低吼一聲,吳懿捉刀入陣,手中長刀劃出一條線,當下便有兩顆人頭沖天而起,他雖然出身陳留經學家族,但是兗州連接北方,陳留、東郡一帶,和河東三河地區一樣,習有北方彪悍民風,所以他的武藝,也算不俗,對付這些蛾賊,還是綽綽有餘的。
左右親兵為吳懿擋住偷襲,他所做的只是需要面對前方蛾賊而已,揚刀、血迸,揚刀、血迸,如此反覆,蛾賊雖是張角親衛,但並非太平道精銳,所以吳懿衝殺之下,漢騎就像颶風一般橫掃而過,留下一地殘肢斷屍。
之所以張角親衛武力低弱,卻是另有原因,蓋因太平道內中秘密繁多,許多事情神秘不得為外人得知,甚至內部中人,非特別可靠之輩,也不能告知。所以,張角三兄弟,選擇親衛首選,不在於其武力,而在於忠誠,他們深知,只有保護好太平道的核心機密,才能讓大業可成,所以選的人是太平道死忠,卻並非武力高強之人。
那數十名親衛,所起的抵抗,對於吳懿麾下這些隨伏泉南征北戰的騎兵而言,宛如大海中的一抹浪花,雖然起了些聲響,卻並無太多阻礙。
一陣殘酷而血腥的廝殺,張角馬車周圍的土地,染上了一片血色,最終歸於寂靜。
“殺!”
沒了阻攔,吳懿率先策馬往張角馬車處狂奔,其餘漢騎依令而上,後方,也有嚴顏等騎,以及姍姍趕來,一臉不敢的涼州騎兵。而在前方,卻是突破了黃巾蛾賊右翼後,正死命往張角馬車處趕來的幽、並二州騎兵。
到了馬車周圍,眼見前後其他州郡騎兵都要相繼趕來,吳懿不敢怠慢,也不和車內人影廢話,第一個跳上馬車,舉刀就向里劈砍。他可害怕自己和裡面張角廢話的功夫,導致其他州郡的騎兵趕來,到時候,人家結果了張角的話,這首功是誰的,那可就說不定了。
雖然伏泉開戰時便私下警示過嚴顏和他,讓他們二人,最好能活捉太平道為首的張角三兄弟,但事急從權,現在這局勢,想要獲得大功,只能如此了。
只是,這一刀劈砍,和吳懿想像的完全不同,雖然借著馬車簾幕,吳懿也親眼看到自己的刀砍在了那人影身上,而且從手中長刀傳來的阻擋反擊感,也確確實實說明了他砍到了那“人”,但奇怪的是,應該隨之出現的人中刀之後的叫喊聲卻是完全沒有。
這實在是有些詭異,吳懿發愣片刻,隨後望向身邊諸騎,而其餘騎兵,眼見這番景象,也是面面相覷,不知什麼情況。
“子遠!出了何事?”後方,嚴顏拍馬趕來,他來不及拭去臉上死在他刀下的蛾賊的鮮血,急忙問道。
“將、將軍!車內有古怪……”吳懿有些結巴的回話,隨後在嚴顏問詢下,小心翼翼的快速說明情況,嚴顏聽後自然不信,按他這說法,難道張角三兄弟真有刀槍不入,金剛不壞的神功不成?
隨後,又見其餘州郡騎兵將至,顧不上許多,直接跳上馬車,揮刀用力直接對著馬車砍去。
“嘭”的一聲,馬車在嚴顏全力一擊之下,頓時四分五裂,木板散開之間,露出車內真面目。其內,並無活人,唯有一個用稻草扎的草人,而這草人身上,卻是披上道袍,戴著黃巾,在馬車幕簾遮擋之下,遠遠望去,即使細看,也看不出裡面是何情況。
諸人不禁面面相覷,滿臉疑惑,張角何在?他的馬車裡為什麼只有草人?莫非賊首已跑?
“……”嚴顏皺緊眉頭,今日之事,實在出乎意料,本想斬將奪旗,奪得首功,沒想到竟然斬了個假人。
而且,禍事連連,後方一騎突然趕來,疾呼道:“將軍,適才所擒蛾賊,趁兵卒殺敵之機,撞蛾賊陣中弩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