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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伏泉將宋酆所給書信所給書信拿出,交給蘇不韋。
蘇不韋點頭,笑著接過書信,便打開查看,未做言語。
第一百零四章 正當南下掠漢之時
蘇不韋取信觀後,凝神半響,臉色不變,倒讓希望能從其臉上觀察到一些情況的伏泉失望不已。
“汝既是車騎後輩,吾定會照拂,但倘若汝知法犯法,為禍百姓,縱是車騎親至,吾必大義滅親。”
伏泉未想自己送信給蘇不韋,竟得了他這麼一個回復,真是何苦來哉。這話說了與白說一樣,暗道這扶風蘇氏真是出了名的倔骨頭,但他能奈蘇不韋幾何?
和蘇不韋告辭後,便苦笑著臉離去,心裡暗自盤算自己到任這些時日的為政過程,感覺並無不妥,這才稍安。
且說蘇不韋等伏泉離去後,又看了眼宋酆書信,臉色不斷變化,終是將信收了起來,目光望向屋外,嘆了一口氣。
他並非不是知恩感恩之人,若不然,他怎會忍辱負重多年,只為報父仇,然而宋酆信中讓自己多加照料伏泉之言,實在和蘇不韋為人處事、宗旨原則出入甚遠,是以只能狠下心腸說了那番話。希望這位“治瘟郎”為官清正,不然他寧可得罪故主,也要將伏泉法辦。
夜色朦朧,遠方的館舍燈火通明,似乎夾雜著械鬥之聲,聲音凌厲,分外刺耳。稍顯疑惑,蘇不韋急步而行,越過幾間屋子,便見官舍里的一處院落里,有兩人正比試武藝。
這二人乃是關羽和黃忠,自關羽投靠伏泉以來,便時常與黃忠切磋,畢竟他每日多呆在官舍中,除了聽從伏泉之言多看《春秋》之外,唯有習練武藝才能打發時間。而像徐晃、史阿他們武藝在關羽面前實在是弱了許多,也唯有黃忠才能與其交戰尚久。
蘇不韋藏於院內一高牆後,觀看此戰,此時已不知兩人鬥了多少回合,只見刀光陣陣,短兵相接之聲不絕於耳。蘇不韋震驚不已,他也算入邊郡久矣,見識了不少幽州勇士,但像院裡這兩人如此這般打鬥,真算是少見。
未想這伏流川手下竟有如此勇士,是了,其家世顯赫,又是“治瘟郎”,名聲日廣,慕名來投者定是甚多,有如此能人倒也尋常。等等,那打鬥的紅臉漢子,為何如此熟悉?
一番揣測,蘇不韋為自己所見找好了理由,只是關羽那熟悉的面容讓他起疑,他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
回身返回,不巧撞見一婢女,便招呼她停下問道:“院中比武兩人汝可知曉?”
那婢女隨即往院裡看了一眼,然後行禮道:“回稟督郵,院裡是關君與黃君。”
“姓甚名誰都與吾說清。”
“諾。關君名曰關羽,字雲長,黃君名曰黃忠,字漢升。”
蘇不韋突然一怔,神情很快恢復,接著打發了婢女走回屋裡,翻箱倒櫃起來。很快,一份來自州里的海捕文書出現在他手裡,打開文書,蘇不韋連續翻看了好幾章,這全部是全國各地通緝案犯的圖像,未幾,一個關羽的畫像出現在他面前,此刻他終於明白如何見過關羽的了。
夜晚靜謐而又安詳,屋子裡的蘇不韋臉色鐵青不已,未想這個故主後輩竟如此大膽,窩藏通緝要犯,真以為是皇戚便可為所欲為嗎?
關羽關雲長?關長生?
以為改了名字就沒人認出你了嗎?
伏流川你可真是膽大妄為,莫怪吾不念舊情。
蘇不韋絕對不信,僅憑關羽一個通緝要犯,就能混入官舍改名求生,這其中若是沒有伏泉的刻意指使,絕對不可能的。
寒夜漫漫,已經在屋裡與夭兒纏綿的伏泉顯然不會知道蘇不韋機緣巧合之下竟然發現了關羽所在,真是時運不濟。
冷月如霜,塞外的夜裡寒風陣陣,沙沙作響,今年以來的蝗災可謂讓各個草原部落損失慘重。糧食的緊缺不斷督促著草原的鮮卑統治者們,將目光定向長城以北的漢朝,那裡有可以讓他們部落存活下去的糧食,有可疑指使的漢人奴隸,更有延續部落的漢人婦女,一切都預示著鮮卑將不會平靜下去。
鮮卑王庭彈汗山,如雲的帳篷密布,來回巡視的披甲胡人手持兵器,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寒光奪目,一看便是戒備森嚴之所。
在中間的王帳內,現在的鮮卑首領檀石槐正與屬下鮮卑東、中、西三部的鮮卑各部落首領密謀。
只見檀石槐坐於帳內,其他部落首領依據三部統屬站在帳篷內。檀石槐望之年近三旬,相貌不凡,孔武有力,一雙虎目直視帳內三部首領,令人心中發寒不已,這是一個白手起家,吞併草原,有著虎吞天下之志的首領,其一言一行都有著難以描述的威力。
“大人,漢國邊境治理蝗災早,受蝗災影響不多,糧食定然富裕,不如擇機便出兵入塞,鮮卑的兒郎們早已等待多時了。”西部鮮卑大帥日律推演此時上前說道,他是西部鮮卑一大部落的首領,牧民無數,其所稱呼的“大人”便是鮮卑部落對檀石槐這個三部鮮卑首領的稱呼。
“說的對,大人,各部落下面的兒郎們都在等著劫掠漢國,部落里牛羊死了不少,前面劫掠的糧食都不夠了,請大人下令。”
“請大人下令劫掠漢國。”
……
帳篷里的鮮卑各個首領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話,他們都只有一個提議就是搶劫漢國,來維持部落的延續,畢竟蝗災之後,對於本就靠草原的水草來生存的鮮卑部落來說,打擊實在太大。而現在整個草原雖然在蝗災以後連續多次搶掠漢朝三邊,但搶來的物資對於日漸強大的鮮卑來說根本不能維持太久,他們唯有繼續搶劫,才能延續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