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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許攸此言可謂是說到重點,袁紹何人,曹操何人,前者天下聞名,後者京師震動,許攸抬出兩人,伏泉眼見不少本已相助的客人盡皆住手,想來多畏懼兩人之名也。
這時,應是酒肆有人去官署報信,很快便有官吏前來,伏泉耳聽人言“北部尉來也。”
許攸想來也聽到他人之言,只見其竟大喊曰:“阿瞞,快來助吾,這兩小娘子吾甚喜之,今日必帶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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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紀·卷25》初黃巾起,上(劉宏)留心戎事,(蹇)碩壯健,有武略,故親任之。
袁術:“許子遠凶淫之人,性行不純。”
第六十章 揭過
阿瞞,乃曹操小名也,曹操因“五色棒”一事早已京師聞名,其小名亦隨之傳播。酒肆眾人見許攸如此親切稱呼,暗道此人果真與曹操相交莫逆,紛紛退避,不復先前助人之熱情。
曹操此刻前來,乃是得到報案,言酒肆有人鬧事,對於自己新管理的轄區,曹操新官上任三把火之下,已是顯現其才能,驚聞有人竟還敢於此時鬧事,哪能容忍,便率人而來。見鬧事之人乃是好友許攸,而其竟直言自己小名,生怕別人不知道,心裡真是氣極,卻無法應對,因他知道自己這少小好友性情,生活不治行檢,飲酒後又喜胡言。
“阿瞞,阿瞞,快速助吾。”許攸似乎渾然不知此時情景,依舊大喊。
曹操一言不發,與左右打了眼色,其下屬差役怎能不知上官心意,上前架走許攸離去,任憑他如何叫喊阻止也不理會。未幾,便聽曹操言道:“諸位,吾那友人醉酒胡言,行為不檢,讓各位見笑了。‘雒陽雙琴’乃琴藝大家,今日被其打擾多有得罪,余代其向兩位請罪了。”言罷,向著“雒陽雙琴”那兩女行禮賠罪。
兩女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人言道:“部尉勿需如此,吾姐妹無事,想來是汝那友人醉酒亂了神志。”曹操之名此時雒陽盡知,其給了面子給兩人,兩人當然不會不識趣,此言一出,算是揭過此事。
曹操聞言心裡也是一松,雖然自己上任號稱是秉公執法,然而這也是對人而已。想起曹家父祖三代人,努力三世,為的不就是融入士人團體中而已?
其祖父曹騰,其實也說不上是真正的祖父,曹騰是宦官,自不會生孩子,只是抱養了曹嵩。曹騰是一個典型的官場老狐狸,堪比官場不倒翁胡廣,政治敏覺和手腕極高,他在宮禁三十餘年,歷事四帝,未嘗有過。而且和別的宦官不同的是,他不敵視士人,反而向朝廷推薦了很多人才,最出名的便是桓帝時尚未升任三公司徒之位的種暠彈劾他,他卻不怒,反而稱種暠為能吏,從而一舉為種暠揚名。當然姑且不論這是其本意還是為了給自己留身後之路而為之,反正其在士人中口碑尚好。但也是相對其他閹人而言,在士人心底,照樣也瞧不上他,畢竟士人與宦官之間僅為憤懣,說到底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到了其父曹嵩深明閹人之後無有能善終保全者,因此長大後極於向士人靠攏。他二十二歲時被敦煌太守趙咨舉為孝廉,任滎陽令。趙咨後官拜東海相,從敦煌赴任東海時途徑滎陽,曹嵩為謝其舉薦之恩夾道相迎,趙咨視而不見。面對恩公的冷遇,他並不羞惱,反而說:“趙東海海內人望,今過吾界卻避而不見,外人若知吾未拜謁,定會恥笑吾怠慢恩人。”後他為了拜謝舉主,丟印棄官,孤身一人追到東海地界,趙咨深為感動,這才停車相見。直到拜見趙咨之後,曹嵩才回到家鄉,其一生向士人靠攏不可謂不努力,可惜最終就像楊賜與其共同賑災對其不冷不熱一樣,還是因閹人之後不被士人所重。
至三代,曹操少小也深受身份之苦,他上太學期間正值黨錮爆發之時。太學乃是士人的大本營,他身為“贅閹遺丑”自然受到眾太學生孤立,根本交不上一個朋友,這種局面直到橋玄的出現。橋玄字公祖,梁國睢陽人,當時已為三公,是朝野重臣,他非常看重曹操,認為他有命世之才,言道“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然橋玄因“性剛急無大體”,歷來素譽不高,他的話對曹操的幫助不大,便建議曹操望見許劭許子將。許劭出自汝南大族,以品評人物聞名,據傳他每月都要對當時人物進行一次品評,人稱為“月旦評”。曹操“卑辭厚禮”求見,許劭卻看不上他,屢次將他拒之門外,曹操怒極“伺隙脅”,許劭懼而給出:“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
姑且不論這是好話還是壞評,反正曹操從此算是出名了,他終於可以以此為憑接近一個人,那就是非“海內聞名”不得相見的袁紹。當然接近是一回事,如何進入甚至融入袁本初圈子,他也是煞費苦心,經歷了重重考驗。
先是袁紹為了考驗其武藝與膽識,派刺客夜入曹家,用劍擲向曹操,第一劍過低,未中,第二劍曹操估計下一劍肯定會高,於是低頭趴在床上,又躲了過去;後來袁紹為了考察其忠心,私闖民宅的本事,和曹操在街上看到有人成親,就秘密躲進那家的花園內,半夜裡溜出來,武力劫走新娘,但很快袁紹故意迷路,自己掉進灌木叢中無法脫身,眼看就要被抓住了。曹操見之大喊:“偷兒在此!”袁紹這才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脫身而去。諸如其他考驗一一經歷,曹操這才徹底進入了袁紹的黨人圈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