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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伏泉一旦得到這些新老涼州兵將的支持,他的實力,明顯會暴增,旁人不可小覷。歷史上,無論是皇甫嵩,還是董卓,甚至董卓死後,他麾下留名的涼州軍閥,能夠成名或者縱橫漢末,最大的原因還是曾經“涼州三明”所留下的那些涼州精兵,而伏泉得到這些兵馬,絕對是如虎添翼。
從開戰至今,已過數個時辰,時間可謂飛逝,兩軍之間,明顯各部兵卒氣力都消耗其大,不過卻又有不同。
黃巾蛾賊們少有嚴格訓練者,到現在揮動刀劍,顯然沒有原本有力氣,反觀漢軍,雖然他們的臉色也告知他們快到了極限,但是長時間的訓練和豐富的戰鬥經驗,使得他們即使重複做著枯燥的搏鬥動作,但姿勢基本沒有變形,而且每一刀一劍,還是十分有力。
至於這樣的後果,也很明顯,只見許多氣力不足的黃巾蛾賊,揮動刀劍和漢軍肉搏時,常常是與對方兵器碰撞後,就因為力氣小的緣故,而被漢軍將兵器彈開。隨後,如同機器一樣動作的漢軍,憑藉著本能的反應,對準一時來不及反應阻擋的蛾賊命門,砍殺而去,就將原本和他纏鬥良久的蛾賊殺死。
這一幕,在戰場上各地都可看到,形勢隨著時間的拖延,漸漸將原本黃巾蛾賊連破漢軍兩道防線的額不利局面扭轉。勝利的天平,也開始往漢軍這一邊傾斜,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黃巾蛾賊的士氣,無形之中,開始減少,而漢軍,卻是愈加旺盛。
當然,這樣的優勢,相對於步卒而言,騎兵卻是更加明顯。畢竟,居高臨下,黃巾蛾賊也因為力氣和士氣緣故,不能對騎兵進行有效的砍馬腿威脅,漢軍騎兵自然更加能夠利用高度,從容揮刀砍殺步卒了。
率先崩潰的是黃巾蛾賊的左翼,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攻破黃巾蛾賊左翼的不是一直玩命破陣的涼州軍,而是軍隊一直處於最後的伏泉所部兩千餘騎。直到剛才,他們才在嚴顏、吳懿的率領下,突然發力,打得氣力消耗過大的黃巾蛾賊措手不及,根本防禦不了,就已不支而淪陷。
黃巾蛾賊左翼崩潰,經驗豐富漢軍鐵騎見此良機,自然不會放過,紛紛往那崩潰的缺口衝擊,往蛾賊中軍而去。
很快,黃巾蛾賊軍陣缺口越來越大,漢軍鐵騎衝鋒蛾賊中軍的人馬也越來越多,形勢已然開始明朗,只要漢軍攻破黃巾蛾賊中軍,蛾賊必敗。至於蛾賊一方,現在卻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因為他們瘋狂衝擊的前軍,此刻已然在和漢軍步卒膠著,而且更可怕的是,這些前軍現在也沒了戰事初期的瘋狂,慢慢落於下風了。
一將焦急趕往中軍,對張梁行禮,悽然喊道:“‘人公將軍’、‘人公將軍’……左翼敗了、敗了……漢軍數千騎直逼中軍,當何如?”
張梁看著左翼情況,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目光蕭索,心痛如絞。面上雖驚恐,但卻並未說話,或者說,此刻他也是無計可施,究其原因,卻是廣宗如今地形,早已將他們逼入死路。
廣宗,《禹貢》所載其屬冀州,商代帝辛於此建沙丘行宮,西周時屬邢國故土,也是歷史悠久之地。也正因此,自商周以後,此地為後人多加建設,境內河流數番改道,至今可謂是北連巨鹿,南接曲周,沙丘峙其左,漳水繞其右,岡阜相屬,林木郁然,趙陲重地,以控齊魯。
其地理位置特殊,使得此地發生無數大事,如春秋末期,其地屬晉,戰國時期屬趙國,趙武靈王於此建立沙丘宮,後來發生著名的“沙丘宮變”,一代雄主趙武靈王餓死宮內。
後至秦代,其地屬鉅鹿郡,千古一帝秦始皇即病逝於此,當然,也因此,才又有一場“沙丘之變”,趙高與李斯殺害公子扶蘇,擁立秦二世即位,為日後秦亡做出了不小貢獻。
而且,至今,至漢時,其地為堂陽縣轄境,屬鉅鹿郡,元始二年,封孝王玄孫劉如意為廣宗王,而建廣宗國,蓋取“推廣宗子”之意。後國除,及至本朝肅宗孝章皇帝劉炟,在此“以廣先帝基業”之意,析堂陽縣地,而置廣宗縣,仍屬鉅鹿郡。
當然,無論是“推廣宗子”,還是“以廣先帝基業”,廣宗縣都沒兌現得起漢代皇帝的重託,到了現在,這裡也要發生一次改變大漢國運的事情,差點成為推翻大漢四百餘年基業的大本營,可謂是“朝代末地”,實在令人唏噓。
不過,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廣宗既是推翻大漢的大本營,卻也因為後人建設,導致現在的張梁,別無選擇,除了進兵和漢軍死磕,不然也只有退回城內,等待自己餓死。
究其原因,卻是因為現在的廣宗戰場,西有漳水環繞,東、北兩側,則被盧植當初圍城時,於廣宗城兩側挖掘鑿塹,連綿數十里,南面是漢軍大營,可以說從根本上,便將此地圍城一座孤城。
當然,此刻退往城中,其實按道理來說,也不失為一條退路,到時趁著夜黑風高,渡河逃竄。不過,張梁事先早就派人探查知道,在那漳水另一側,尚有一部冀、幽二州的郡兵坐等,只待己方渡河,他們便出現,半渡而擊,和皇甫嵩的大軍一起,將他們剿殺在漳水之中。
死地,現在局勢,對他們而已,只能是一方死地。要想得生,他們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擊破對面的漢軍,就算是死,就算戰勝不了,他們也只有進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