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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伏泉與趙苞又聊了不久,這才告辭離去。於陽樂驛站歇息一夜後,翌日便帶領車隊前往陽樂西南方的柳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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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獨行列傳·趙苞傳》遼西太守甘陵趙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垂當到郡;道經柳城,值鮮卑萬餘人入塞寇鈔,苞母及妻子遂為所劫質,載以擊郡。苞率騎二萬與賊對陳,賊出母以示苞,苞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祿奉養朝夕,不圖為母作禍,昔為母子,今為王臣,義不得顧私恩,毀忠節,唯當萬死,無以塞罪。”母遙謂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顧以虧忠義,爾其勉之!”苞即時進戰,賊悉摧破,其母妻皆為所害。苞自上歸葬,帝遣使弔慰,封鄃侯。苞葬訖,謂鄉人曰:“食祿而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於天下!”遂歐血而死。
第九十六章 到任
兩日後中午,柳城縣外,伏泉望著那比陽樂更顯破敗的縣城城郭時,臉中憂色不減。自從趙苞處獲悉自己處境,他便馬不停蹄趕來,只為多些準備,誰知鮮卑何時再來?
官署內,剛剛到任的伏泉馬不停蹄的便命人將縣內諸官吏招來問話,他要第一時間知道縣內諸事,以便應對。
良久,便有人前後走來,待縣丞曰人來齊後,伏泉拿出自己的“告身”和銅印黑綬,以示自己身份,說道:“吾乃新任柳城縣令。”
眾人望之,齊行禮道:“見過明府。”
漢承秦制,縣令、長、皆秦官,掌治其縣。萬戶以上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減萬戶為長,秩五百石至三百石。但兩者品秩不同,印綬亦不同,縣令銅印黑綬,而縣長銅印黃綬。
柳城乃是萬戶大縣,故伏泉所任柳城縣令授銅印黑綬,而“告身”則是自己上任的告職文書。
伏泉頷首,與眾人一番介紹後,疑惑問道:“功曹、令史、文無害何在,為何不見其人?”
縣丞周觀隨即道:“回稟明府,令史隨前任縣令離去,功曹與文無害皆於前番鮮卑寇邊,守城交戰而亡。”
“邊患之危竟至如此?”伏泉震驚,鮮卑人精通野戰,但不善攻城,可柳城一個萬戶大縣,憑藉高城抵禦,縣中少吏都戰死兩個,不可謂不令人震驚。
“鮮卑寇入長城,一路南下,柳城地處遼西要道,乃其必經之路,故近年來時常遭掠,。”
“既如此,不知軍侯麾下余兵幾何?”伏泉臉望右側一中年將領道,名曰蓋援,其乃遼西郡兵軍侯,駐守柳城。
“回稟明府,縣內歷經兩番大戰,損兵近半,剩三百四十七人。”
“可補足乎?”
“尚未。”
“為何?”
蓋援面色一突,臉望周觀,不作言語。
周觀這時趕緊道:“非不補,而是無法補也。”
伏泉臉色一變,怒道:“汝欺吾新來,膽敢狂吾乎?”
周觀趕忙行禮道:“非下官誆騙明府,然柳城本非富地,加之鮮卑時常入境,歷經兩戰,府庫皆空,兵士口糧已有不足,便是冬衣亦是三年未換,募兵錢糧耗費頗豐,故無錢亦無糧可補。”
聽其言語,伏泉臉色稍緩,幽州本就不及中原之州繁華,加之又地處邊郡,時常與胡人交戰,頗不富裕,故往年都需鄰州冀州接濟錢糧方可維持,是以周觀所言有理。稍加思索,伏泉隨即道:“既如此,吾與蓋軍侯前去兵營查看,其餘人退下吧。”
周觀小聲道:“明府初來,今日便先休息,縣裡已備好酒宴,為明府洗塵。”
伏泉本待拒絕,後來還是答應,這是官場規則,自己斷不可拒絕。
迎接伏泉的酒宴是在縣中官邸承辦,伏泉身為柳城縣令,掌控柳城軍、政大事,是以不僅縣裡各級官吏悉數到場,縣裡豪強地主也都來了,倒是頗為熱鬧。
翌日,伏泉騎馬前往兵營,身後跟著黃忠、徐晃與史阿三人,以及一隊親信共十餘人。兵營因是軍旅之地,自不能再穿袍服,從府庫里尋了尚新的魚鱗精甲,每人各自披上一件。此甲分為身甲、甬袖、垂緣、對襟穿戴,據說其上共鑲嵌甲片兩千餘枚,重達六十八斤,防護力極強。
營地在城內西角,眾人到來時,兵營里主官軍侯蓋援帶領兩位假侯,十位屯長出迎。漢代兵制為五二進位,五人為伍,設伍長;十人為什,設什長;五十人為隊,設隊率;百人為屯,設屯長;五百人為曲,設軍侯;二曲為部,正好千人,多以校尉、各司馬領之。
二位假侯一高一胖,高者名韓當,二十餘歲,胖者名杜茂,三十餘歲。伏泉昨天宴會上已經見過兩人,當時他對那高者頗有興趣,一番打探,他便肯定這人一定就是那位歷仕孫吳三世的忠臣。
據傳,韓當年少從軍,能如此年齡升任假侯,完全憑的是他一戰一戰打出來的軍功,可謂是勇武過人。
伏泉進入營門,隨口問蓋援道:“昨日聞,士卒口糧不足,汝等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