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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槿書站近,用熱乎乎的手暖她的耳朵:「不是,是願意讓你猜了。」
孟晚霽眼波流轉。她耳朵熱乎乎的,連帶著心都是熱乎乎的。
「現在是交心的人了?」
盛槿書笑意加深。好記仇的女人。她揉她的耳朵,不滿:「不然呢?你以為你憑什麼站在這裡的?」
孟晚霽裝作不解風情:「憑你的摩托車?」
盛槿書:「……」
她眯了眯眼,語氣和善:「小霽,你要不要考慮換個答案?」
孟晚霽低頭綻放出今晚第一個純然開懷的笑。她有恃無恐地抽了手要往浴室外走,盛槿書從背後撈住她,不依不饒:「你換不換?」
孟晚霽被她的氣息撩得好癢,在她懷裡掙扎了起來,兩人笑鬧著跌進浴缸,最後空氣沉默,眼神膠著,吻到了一起。
漣漪在水面一圈又一圈地劇烈盪開,長指在光滑的浴缸表面繃緊了又放鬆,放鬆了又繃緊,最後失魂得抓不住,盛槿書還未饜足。
鏡子前來了一次,臥室里又來了一次,盛槿書側抱著孟晚霽安撫。
孟晚霽呼吸慢慢平緩下來,眼裡水霧迷濛。像一朵脆弱的花,又像一隻倦懶的貓。
盛槿書輕拭她長睫上的濕潤,孟晚霽忽然開口:
「喜歡你。」
聲音沙沙啞啞,輕輕柔柔,卻帶著無可比擬的分量,直直撞入盛槿書的胸腔。
盛槿書眼眸深了深,抱住她,輕喃:「我也是。」
她吻她的下巴,她的唇,手又開始不安分。
孟晚霽支起身子,按住她,居高臨下:「我來。」
盛槿書詫異。
孟晚霽揚唇,帶著旁人不可得見的妖冶。
盛槿書心旌搖曳。
「好啊。」她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媚態橫生,主動抬起上半身吻她,輕蹭,在她的耳邊用氣音說:「不過……」
「要輕點哦。」
孟晚霽的理智被燒斷。
第47章
盛槿書醒的時候,冬日的暖陽已經升到半空,曬到她的枕上。她下意識地找孟晚霽,孟晚霽不在身側。她坐靠在飄窗前,穿著昨夜她給她找出來的睡裙,半濕著長發,露著大半瓷白的背,雙腿交疊,仿佛在曬太陽。
明明還是那張清冷的臉,穿著她的睡裙,側著頭,揚起唇,竟透著一股冷感誘人的欲。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盛槿書的笑不由自主地浮上臉頰。
「我怎麼睡到了這個時候?」她坐起來,嗓音慵懶沙啞。
孟晚霽說:「鬧鐘被我關了。」
「嗯?」盛槿書意外。
孟晚霽赤腳走下飄窗,站到床邊,眼神柔和:「還疼嗎?」
盛槿書挑眉,笑了一聲,伸手攬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把她拉坐到腿上:「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弱了?」
孟晚霽無聲地笑。是誰做的時候一直在她耳邊細聲細氣地喊疼,慢了要快,快了又說疼。
她不好意思細究,放過這個話題,問:「放假了也一直起這麼早?」
盛槿書說:「不是。」
「嗯?」
「怕起晚了叔叔阿姨都該起床發現你不在家了。」
孟晚霽錯愕,隨即笑意加深:「你現在才擔心這個會不會太遲了?」昨晚問她要不要跟她走時就應該想到的吧。
盛槿書解釋:「我睡前定了六點的鬧鐘,想著今天早點打車送你回去的。」
孟晚霽沒有想到她昨晚後來那麼嬌、那麼困,居然還惦記著這件事,心軟了又軟。「來不及了,他們大概七點鐘就起了。」
現在已經九點半了。
「那……」盛槿書遲疑。
孟晚霽語氣平靜:「今天不回去了。」她醒來後就給孟士培發簡訊了,告知他:「爸爸,初一快樂。我臨時起意出去散心了,思考一些事,你別擔心。媽媽生日前我會回去。」
李元淑生日在初五。
盛槿書驚訝:「沒關係嗎?」
孟晚霽應:「有關係。」
爸爸會煩惱,對自己的觀感一定會不如從前。但遲早要面對的。人不該太貪心,不屬於真實自己的東西終究是要歸還的。呼吸過自由的空氣,感受過鮮活的自我,她確實沒辦法再做回那個只為孟家而活、永遠藏在面具之下的孟晚霽了。
她凝視著盛槿書,很淺地笑:「你不是問我時刻把自己偽裝起來不累嗎?」
「我不想裝了。」
陽光在她身上流轉,她眉眼靈動。盛槿書忽然就被她晃了眼。她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神采,為她著迷也為她開心,可隱隱的,她心裡生出了一股無措和不安。
她嘉許地抱住孟晚霽,試圖忽略自己的心亂,孟晚霽沒有發現。她說:「去洗澡吧,洗完出來吃飯,我看冰箱裡有面。」
盛槿書應:「好。」
她下床進浴室,洗漱完脫下睡裙,看到自己心口處有一枚紅色的吻痕,鮮艷欲滴,是孟晚霽昨夜情難自已時留下的。
她伸手按住,笑意慢慢溢出眼眸,想到什麼,又漸漸消散。
她把手順著吻痕往下移,壓在肋上,指節慢慢蜷起,忽然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
一件太想當然的錯事。
*
兩人吃過飯後,盛槿書帶孟晚霽參觀整棟別墅。母親去世後她和父親盛啟南鬧得很僵,盛啟南管不住她,三番五次被打電話被請家長,氣急敗壞,盛怒之中在後媽的煽風點火下,扔了她東西讓她滾出去,她一氣之下便當真把所有的東西一件不留地全部搬走,搬進了這棟別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