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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林報》是不恥於說這些言利之言的,但是《工商報》卻毫無顧忌,尤其是在他們提交的減免稅額意見書被北京駁回之後,更有發泄的衝動。

    「再差的房子,租給別人住總也要些房租,如今突厥地方卻是房東賠錢請人來住,這是何道理?」

    《工商報》的讀者群屬於略有資產,做些小買賣小生意的小康之家。這份報紙的風格就是直白,善用比喻,以及成版的GG。當然,在《工商報》看來,GG也是新聞的一種,同樣都是信息嘛。

    實際效果也是如此,因為《工商報》對突厥的怨氣深重,花了大力氣介紹這塊大明新的土地,使得許多人都知道了大明西面還有這樣一塊待開發的土地。也有不少對絲綢之路充滿憧憬,同時被突厥地各種免稅政策所吸引的商人,紛紛帶著大明的茶葉和絲綢,再次踏上了前往西域的道路。

    此行都是陸路,反倒比海路更受歡迎。為了保護大明百姓的這種積極性,朱慈烺不得不規定這條絲綢之路的終點暫時設在突厥斯坦,以免漢民們在無知之中沖入鄂圖曼人的領地。

    論說起來,鄂圖曼人對同一宗教的兄弟是很講信義的,但面對異教徒,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信義可言,似乎在他們的教義中,不信仰他們的宗教就是一種罪過。之所以鄂圖曼帝國會封鎖陸上絲綢之路,正是因為這種對「罪過」的懲罰心態,可以讓他們在結束交易的同時,拔出彎刀進行搶劫。  

    好在大明的領地上也有信仰這種宗教的人,而他們顯然溫和得多——這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緣故。讓這些溫和派帶著商貨前往鄂圖曼進行交易,危險性就能下降許多,而鄂圖曼本身也需要大明的絲綢、瓷器、茶葉和工藝品,正好將他富有的黃金寶石交給大明來利用。

    只要能夠打通這條通往鄂圖曼的商路,世界貿易的圓環就只有薄薄一層,隨時可能被打破。

    現在大明需要的只是時間,以及切入影響世界潮流的機會。

    ……

    「況且,況且,況且……」

    朱慈烺坐在火車的軟座上,感受著久違的工業氣息。

    隆景九年關於鐵路的鋪設問題塵埃落定,當然是選擇了北京到天津的京津線。在整整一年的緊張施工之下,京津線的試驗路段已經完成,在經過數十次安全性測試之後,皇帝陛下堅持要親自搭乘火車,終於有了這次離京二十里的「遠行」。

    為了讓孩子們一起感受工業的力量,朱慈烺帶上了五個兒子,包括尚未開口說話的朱和坍。

    第730章 教子

    火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著中央權力的延伸。在沒有火車的時代,一份《皇明通報》從北京到交趾要走兩個月的時間,而中央的政令因為不能使用信鴿,所以還要多花一個月。  

    三個月足以發生許多大事了。

    而如今轟鳴的火車將大明帝國朝廷中樞的手臂延長了,讓朝廷諸公能夠更快地了解到地方上的問題,並且以更快的速度調動軍隊、糧食、商貨。

    雖然只是試驗路段,長度也僅僅是二十里,但隨同火車攜帶的數千斤貨物,以及皇帝陛下和皇室成員,終究是以更快的速度抵達了京外的第一站。

    「陛下,剛才火車最高時速達到了二十四里。」負責火車計劃的教授向朱慈烺稟報導。

    這位教授姓田名爽,只有三十出頭,是王葵心公的得意弟子,在機械領域頗有造詣和天賦。如果不是朱慈烺在這個時空呼風喚雨,或許他將皓首窮經,在五十歲上中個舉人,過完他庸碌的一生。然而因為朱慈烺,他在幼年時候的愛好得以成為終身的事業,並給他帶來了光宗耀祖的機會。

    朱慈烺朝這位年輕的教授點了點頭,道:「載重多少?」

    「實驗貨物共六千斤。」田爽道:「不過理論數據在十二千斤上下。」

    「因為朕比較重。」朱慈烺玩笑道。

    田爽也跟著笑了,道:「陛下肩負日月,手握江山,焉能不重?」

    

    這回因為皇帝陛下要求親自感受火車,所以車廂里當然不能滿載,從之前的實驗情況來看,滿載的危險性遠高於空載,好幾次事故都是因為載重過量發生的。

    朱慈烺從窗口望向月台,因為採用了他的設計構思,所以與後世的火車站台差別不大。他問道:「葵心公如何了?」

    田爽頓時消沉下來,道:「恐怕無法親見京津線貫通了。」

    王徵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極其高壽了,在確定京津線鋪設之初,他就已經不再有體力和精力負責實際工作,破格將自己的關門弟子推到前台,也就是這位田爽。他把建設大明第一條鐵路的殊榮給了田爽,正可以表明他對田爽的期望和重視。

    這可以算是他最大的一筆遺產了。

    朱慈烺想起自己與王徵的通信,想起技工學院到經世大學一步步走來,乃至葵心獎的頒行,不禁有些感傷。

    「算了,朕不下去了,添了煤就回京吧。」朱慈烺道。

    田爽奉命而出,立刻去安排了。

    車廂里只剩下五位皇子,環坐在皇帝左右。

    朱和圭看著父親,心中頗為心疼。他想了想,終於開口勸道:「父皇且莫傷懷了,薪盡火傳,葵心公能見到這火車,定然也是心滿意足了。」

    朱慈烺吸了口氣,道:「不是傷感,只是失落。」他頓了頓道:「英雄何懼生死,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不能親見自己的事業得到成就吧。李閣老臨終前還在擔心考成法會否走人亡政息的老路,這些都是忠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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