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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和西班牙,已然開戰。
……
「在這場戰爭中,大明將出動十萬陸上部隊,四大艦隊,登陸呂宋,徹底讓西夷付出屠戮華夏子民的代價。」朱慈烺坐在皇極殿的龍椅上,頭戴冠冕,身著日月龍袍,陛下是高大威武的大漢將軍,中間垂首侍立的則是列國藩王。
隆景七年的元旦大朝,暹羅國王那萊王、朝鮮國王李琿、日本國毛利綱廣,蒙古諸藩王、諸法王,都親來北京朝覲。這其中朝鮮國李琿是身不由己;蒙古諸藩是因為的確吃到了甜頭,樂意來大明湊趣;毛利綱廣則是想親眼看看大明的實力,也為即將到來的倒幕之戰奠定信心。
暹羅國王卻是因為識相。之前大明皇帝下詔暹羅和真臘兩國,要其國王親去北京商討征伐緬甸之事。結果兩國興趣缺缺,暹羅國還算圓滑,沒有直接拒絕,推說新王即位,國內不穩,請求寬限時日。
至於說話頗不客氣的真臘國贊王,已經被羅玉昆率領的西南集團軍擒獲了。
從隆景六年開始,水陸真臘再次統一,不過這回水真臘(柬埔寨)被歸入了寮國——陸真臘——宣慰司,為大明治下領土。如此一來,暹羅就徹底被寮國包圍起來,直面大明兵鋒。暹羅國王也只能偷偷安排好繼承人,隨著大明軍隊前來北京,朝覲聖顏。
「你們或許以為朕誇大其詞。」朱慈烺聲音冷峻:「大可以自己算算。西南集團軍三個軍將調往參戰,另外還有閩、粵兩省邊防軍、巡檢司為策應,真正參戰人數將遠超十萬!西夷此番在劫難逃,而諸位也不用擔心大明國力會因此戰受損。」
諸王聽完通事的低聲翻譯,哪個不是心有餘悸?除了毛利綱廣。在他看來,調動兵力打南蠻人實在是浪費。如果有十萬人,足以倒幕成功了。可惜他身為外藩,不能在這個神聖的地方發表意見,而鴻臚寺又不肯傳達聖聽,只能繼續忍耐。
「其他方向朕也不會放鬆。」朱慈烺的目光落在蒙古諸藩王與各法王身上,很快又落在了一直雙手合什的泰國王身上,道:「西部仍是大明的重中之重。而且朕可以肯定地說,隆景七年結束的時候,再也不會有緬甸這個叛逆之國。」
暹羅王聽完翻譯,心中一沉。
明軍在西南的三個主力軍要全部調離,那麼攻打緬甸交給誰呢?靠暹羅自己麼?
即便暹羅王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緬甸將終結他的大城王朝,他總知道現在兩國之間的差距。
緬甸終究還是比暹羅強大。
只是那萊王並不知道,大明還有一支尚未公開歸建的人馬。
張獻忠的西營。
隆景六年中,錦衣衛在西南最大的功績便是成功刺殺了張獻忠,策反了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四大部將。
這樁大事發生在隆景六年的十月,尚未正式對外披露。既定的宣傳基調是說張獻忠染病而死,然後再製造兩次滇軍的「大捷」,順利招安李定國等人。
西營在滇、緬活動近十年,非但熟悉地形,許多人甚至還與當地人通婚,生下了子嗣,可謂戰力充沛。而四王之中的李定國,在原歷史時空中有「兩蹶名王,天下震動」的威名,足堪重用。
世人只以為顧君恩、劉宗敏不肯儘快發兵緬甸是為了養賊自重,卻不知道深山老林的恐怖。就算是西營最初入緬的時候,非戰鬥減員也十分慘重。而朱慈烺能夠默許西營在緬甸恢復元氣,更是看中了那位名聲極大,能征善戰的李定國。
相比之下,孫可望、劉文秀、艾能奇三人只是個添頭。
而李定國能夠在幾乎舉國淪喪的情況下效忠永曆帝,延續國祚,可見勸他棄暗投明並非不可能。
如今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攻緬主力。
……
「如今既然招安為官,就再也不復為賊了!」李定國捧著大明將官服與將印,想起張獻忠時還有些悲愴。
他是陝西人,從小被張獻忠收為義子,以「張定國」的名字活了大半輩子,對「李」姓並沒有什麼感情。對於張獻忠「病逝」的事,他實在心存疑慮,可是其他三王言之鑿鑿,而且在他趕回大營之前就已經安葬了張獻忠遺體,他也不能要求開棺驗屍。
孫可望是錦衣衛打開的突破口,價碼卻低得讓人意想不到:河套良田五百畝,既往不咎,父子兩代免十惡重罪之外的死罪,得一民爵終老。
聽了李定國的話,孫可望道:「如此也是天命,只要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誰老想著造反呢。」
李定國嘆了口氣,步履沉重地返回了自己居所。
三個月後,各級訓導官配備到位,大西御營正式成為歷史,改編為緬甸遠征軍,首任軍長便是李定國,副軍長艾能奇。而孫可望和劉文秀卻登上了返回陝北老家的馬車,改名換姓,成了當地的和善鄉紳。
這一刻,李定國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終究已經晚了。
隆景七年三月,緬甸遠征軍誓師出發,從東北方攻向緬甸都城阿瓦城(曼德勒)。
一個月後,暹羅國派兵兩萬,象兵三千,從西南攻入緬甸,才到東吁便接到了李定國攻破阿瓦城的消息,兵不血刃地又退回了暹羅,不敢有絲毫冒犯。
李定國率軍占領了整個緬甸土邦,最終止步於若開山脈。
在若開山脈的另一側,便是如今蒸蒸日上的莫臥兒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