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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叢林戰訓練的展開,李雲龍和他的搭檔們發現,這種作戰方式確實是門科學,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他們以前真是坐井觀天的土包子。叢林中的視野不開闊,作戰特點是以遭遇戰為主,靠的是聽覺和直覺,你要用耳朵判斷風雨聲、獸聲、人聲的區別,聲音的方位、距離。判斷要準確,還不能過分緊張,草木皆兵。你要判斷樹上的鳥為什麼亂飛,蟋蟀為什麼突然不叫了,或者,身後突然掠過一陣涼風,都有可能是投入戰鬥的信號。叢林戰中使用自動火器最忌連發射擊,因為各種樹木會使你子彈的殺傷力大大降低。應該使用短點射或單發,手榴彈也不要輕易使用,因為各種懸掛的藤狀植物也許會把手榴彈彈回來炸著自己。
叢林中短兵相接的概率很高,學會近身肉搏的技巧是很重要的,要善於使用刺刀、巴首甚至是削尖的樹枝,一個優秀的特種兵哪怕是用樹枝也能制敵人於死命。你要學會叢林徒手格鬥,因為受地形和樹木的限制,出手的動作要很小,但爆發力要極大,你的拳頭如果離對方肋骨只有十公分,那麼在如此短的運行距離中,要調動全身的能量集中於一點,用爆發力一下打折他的肋骨。你不要站在高大的樹下,因為低彈道的炮彈往往會擦上樹梢凌空爆炸,你會遭到呈扇面狀傾瀉的彈片殺傷,絕不會有安全死角。你要學會用藤條捆俘虜,模仿鳥叫進行聯絡,要學會小部隊之間的戰術配合,戰術迂迴……該學的東西太多了,畢竟這支部隊是支具有豐富實戰經驗的部隊,從師長到士兵對這種全新的作戰方式掌握得非常快,使蘇軍特種兵教官都感到驚訝。
短短三個月時間,這支由北方人組成的部隊成了真正的叢林師。通過了蘇聯教官的各項嚴格考核。部隊受訓結束後撤回原駐地,蘇聯教官完成任務後也準備回國了。李雲龍和政委林浩、副師長於長江、參謀長蘇公權幾個商量說,人家兩位教官這幾個月夠辛苦的,臨走咱們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於長江說:我有個老戰友在四野,四五年他們出關進東北時沒少和老毛子打交道,據說老毛子們只喜歡兩樣東西,娘兒們和酒。林浩說:酒好辦,娘們兒,可沒有,咱們師團級幹部里打光棍的多了,真有娘們勖親約夯沽餱拍兀穆值蒙纖恰@鈐屏?說:就是,老大哥有這愛好是人家的事,咱可不能學那個,還是請人家喝酒吧,大夥都報報酒量,合計一下,省得到時候人家還沒怎麼著,咱們都出溜到桌底下了。林浩說:我最多五兩,多一點兒都不行了。
蘇公權說:我報一斤,多了也不行。於長海和李雲龍都自報八兩,統計的結果是大家一致認為,就憑這點兒酒量和人家一對一的干,非把咱們師的牌子喝倒不行,人家俄國人都是天生的海量,喝酒像喝涼水,這不是明擺著要栽面子嗎?在酒桌上大家代表的可是中國軍人的形象,頭可斷,血可流,就是喝死面子也不能丟。李雲龍的警衛員小陳在一旁說:幾位首長放心,到時候我在一邊斟酒,保管你們沒事。林浩眼珠一轉,望著小陳說:你小子是不是想來個偷梁換柱?以水代酒呀?這……李雲龍一拍桌子說:好主意,兵不厭詐,這也得講點戰術嘛,匹夫之勇算不上好軍人。
這兩位蘇聯軍官都不是善談之人,他們的職業使他們養成只做實事不善言談的性格。一聽說有人請他們喝酒,便興奮起來,剛坐到桌前就急不可耐地搓著巨大的手掌,眼睛緊緊盯著酒瓶子,連句客套話都沒有了。李雲龍通過翻譯告訴兩位上校:大家在一起幾個月,都算得上是朋友了,今天這頓酒算是給朋友送行,大家要一醉方休,誰沒醉就不夠朋友。
現在,我和本師幾位負責人為了表示對客人的尊重,每人先干一瓶酒以示誠意。林浩、蘇公權和於長江都豪氣萬丈地站了起來抓過酒瓶,用牙咬開瓶蓋,一揚脖子咕嘟咕嘟喝個底朝天,然後一律瓶口朝下,以示乾淨。李雲龍喝完暗暗皺眉,娘的,喝瓶涼水也不那麼好受,肚子怪撐得慌的。兩個蘇聯軍官見中國軍官們這樣豪爽,不禁酒癮大發,他們告訴翻譯說,喝酒要公平,既然幾位中國軍官這麼豪爽,他們說什麼也要陪一瓶。於是每人一瓶咕咚咕咚喝個底朝天,他們喝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烈性白酒。
老狼上校用手抹抹嘴說:李師長,你和你的部下都是英雄,打仗和喝酒都是英雄,我們喜歡你。李雲龍一揚脖又喝了半瓶涼水,說:兩位上校請自便吧,不必陪我喝,我的家鄉是山區,很缺水,水比酒還貴,所以我們沒有喝水的習慣,渴了就喝酒,在我們那兒,八十歲老太太也能喝個兩三斤白酒。蘇公權等人七嘴八舌地應和著:沒錯,是這樣,老李對酒精不過敏,我們見他一次喝過十幾斤酒呢。在眾人的吹捧中,李雲龍一揚脖子又喝了半瓶,顯得面不改色。小陳說:兩位客人請自便,喝不了就少喝點兒,這酒剩不下,我們師長包了。
老狐上校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挑戰,他面紅耳赤地抓過酒瓶說:不行,不行,這不公平,師長喝多少,上校也該喝多少。李雲龍說:羅布霍夫同志,我的部隊已經通過您的考核,可以稱作特種師了吧?我還有一事不明,貴國有數百萬軍隊,為什麼只有特種分隊這么小的建制?為什麼沒有特種兵師或特種兵軍?老狐上校搖搖頭說:李,你的概念有錯誤,你的部隊只是通過了叢林戰訓練,而沒有進行全部特種兵訓練,充其量只能叫做叢林作戰師,而且世界上不存在什麼特種兵師,即使是擁兵數百萬的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