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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既然註定是敵人,那就沒必要客氣什麼。
想到這裡,趙虞淡淡說道:「周某隻是想知道更具體的情況,故而發問,我自忖言語上並無不恭,為何要注意什麼態度?反觀廖士吏,擅自插嘴,甚是無禮,我覺得應該注意一點比較好。……周某這個上部都尉,怎麼說也要高過你一個士吏吧?嗯?」
聽到這話,那廖光指著趙虞冷笑道:「周虎,你一個山賊,劣跡斑斑,若非叛軍犯境,郡里需要用人,否則豈有你的今日?……郡守大人看上了你的才能,不問出身提拔你為官,可你如何回報郡守大人?在我許昌城局勢艱難之際,你卻擁兵自重,不肯救援。……你別以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就憑你這樣的人,也敢在都尉面前指手畫腳?!」
此時,牛橫就充當護衛站在趙虞身後,聞言怒喝道:「你這廝,說什麼?!」
一聲怒喝,猶如巨獸咆哮,別說李郡守等人被嚇了一跳,就連曹索、田欽、韓和、廖廣等人,亦是心中一驚。
見此,荀異連忙起身向李郡守介紹,變相圓場:「郡守大人,這位是周上部都尉麾下的猛士,牛橫,力有千鈞,威不可擋。」
說著,他簡單介紹了一番牛橫當日在昆陽之戰時的戰績。
李郡守當然明白『力有千鈞』不過是稱讚之詞,否則哪有人能擁有千鈞之力?不過即便如此,他還驚詫於荀異的講述。
尤其是當他仔細打量牛橫那仿佛常人大腿般粗細的臂膀時,他亦發自真心地稱讚了一句:「真猛士也。」
一場騷亂,就在荀異的圓場下化為無形。
「曹都尉,你的手下可真無禮啊。」
一邊示意牛橫莫要妄動,趙虞一邊冷笑著奚落道。
曹索淡淡說道:「廖廣是個粗人,不懂禮數,周上部都尉莫怪,不過他提出的這番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道理?」趙虞輕笑道:「我看是強詞奪理吧?郡軍不能庇護境內各縣,反而要下縣派兵援助,這種郡軍,也配稱作郡軍?我觀這位廖士吏,他不去考慮如何擊退叛軍,卻指責我昆陽不肯派軍救援,有這種部下,難怪都尉屢戰屢敗。」
此言一出,曹索等人各個色變,那廖廣更是瞪著眼珠怒聲斥道:「周虎,你說什麼?!」
從旁,田欽、韓和亦怒聲說道:「周上部都尉,你太無禮了!」
「夠了!」
曹索抬手阻止了部下們的喝斥,目視著趙虞沉聲說道:「周上部都尉,莫要欺人太甚。」
「嘿。」
趙虞輕哼笑道:「俗話說,面子是別人給的,里子是自己掙的。我昆陽去年所面對的,乃是叛軍渠帥關朔所率領的主力,當時我昆陽豁出全部、不計傷亡,這才艱難擊退叛軍,我認為,我昆陽無可貶責。反觀郡軍,面對的不過是叛軍的偏師,然而仍不能取勝,屢屢戰敗,而可笑的是,似這位廖士吏,竟對我昆陽以及周某的功勞視而不見,指責我不願救援許昌,這等行跡,簡直是毫無廉恥!」
「你這混蛋……」
曹索等人幾乎要氣炸了,但卻無言反駁,誰讓他郡軍確實拿不出什麼喜人的成績呢?
就在這時,李郡守開口喝道:「夠了!」
一言既出,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這個周虎……』
李郡守瞥了一眼趙虞,心情著實有些複雜。
說實話,自趙虞向他表達忠誠之後,他對趙虞的看法還是蠻好的,更別說趙虞反覆向他保證,一旦事不可違,便拼死保護他與他的家眷突圍至昆陽,這讓李郡守在抵抗叛軍這件事上有了更多的底氣。
但是這個周虎,攻擊性實在太強……
就像那廖廣所言,眼下滿屋子的人都知道這周虎到底想幹什麼,也難怪曹索等人表現出了很大的敵意。
說實話,對此李郡守也有些為難,不知是否該默許這周虎的行為。
在沉思了一番後,他正色說道:「今日只為商議叛軍之事,我不想聽到不相干的事!……周虎,我知道你很有才能,但你也不可居功自傲;曹索,你身為都尉,當思索的是如何擊退叛軍,周虎去年在昆陽功不可沒,你要多聽聽他的意見。」
『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
屋內眾人暗自嘀咕。
「是!」
「是!」
趙虞、曹索二人起身抱拳。
見此,李郡守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點頭說道:「好了,曹都尉,你繼續吧。」
「是。」
在朝著李郡守抱了抱拳後,曹索轉頭看向趙虞,目光閃過幾分冷意,但口中卻繼續說道:「……眼下郡軍,兵甲齊全者占其中……五成,傷卒有約有四千左右,至於軍中的士氣,軍卒們上下一心,皆希望保衛許昌、擊退叛軍,可謂是眾志成城。」
趙虞一邊聽著曹索的講述,一邊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李郡守。
從方才李郡守的態度他不難看出,這位郡守大人對曹索已有諸般不滿,可惜這並不意味著默許他趙虞取代曹索。
『看來我要取代曹索,必須先讓這位李郡守對他徹底失望。』
想到這裡,趙虞別有目的地問道:「那麼,迄今為止郡軍與叛軍的傷亡又是幾何呢?」
『……』
聽到這話,曹索忽然惡狠狠地盯向了趙虞,看得趙虞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