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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而言之,並非五千騎兵對陣十餘萬叛軍,而是五千騎兵對陣兩千名叛軍步卒。
這豈有不勝之理?!
「烈鬃。」
薛敖微微俯下身,撫摸著胯下黑馬的鬃毛,仿佛在與戰馬對話:「帶我衝過去。」
都說馬兒通人性,那匹通體烏黑的戰馬仿佛真聽懂了薛敖的話,噗地打了一個響鼻,旋即在一聲馬嘶中,它猛地提起一對前蹄,繼而重重地踏在地面,驚得它前方的那一群豫章義師士卒驚呼著後退。
「上!」
薛敖低聲喝道。
話音剛落,他胯下那匹黑馬猛地躍出,徑直衝向前方密集的人群。
「砰砰砰——」
一陣亂響,看似密集的人群竟被薛敖這一人一騎蠻橫地衝倒,被黑馬烈鬃那沉重的馬蹄踐踏而後,發出陣陣慘叫與哀嚎。
『將軍真的是……』
在附近廝殺太原騎兵瞧見薛敖的舉動,心下不約而同地湧起幾分無奈。
您可是有『車騎將軍』稱號的大將啊,哪有將軍帶頭衝鋒陷陣的?
但無奈之餘,諸多太原騎兵亦被這位將軍激勵了鬥志——這等將軍尚親自帶頭衝鋒,他們豈有不追隨的道理?
「跟上將軍!」
「跟上將軍!」
隨著幾名太原騎兵自發地大喊出聲,成百上千的太原騎兵立刻停止與附近的叛軍糾纏,奮力甩動韁繩,駕馭著戰馬向薛敖追趕上去。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遙遙看了一眼薛敖所在的位置,騎將董典亦無奈地嘆了口氣。
作為將軍,竟比他們沖地還要靠前,這算什麼嘛!
但,正是因為那位將軍如此的性格,才會使得他們心甘情願地追隨。
深吸一口氣,董典振臂呼道:「弟兄們,莫要被將軍甩開了,咱們也衝過去……鑿穿敵軍!」
「喔喔——」
數以千計的太原騎兵高舉著兵器大聲響應。
而另外一邊,鍾遼亦做出了與董典相同的決定,率領麾下騎兵徑直衝向前方的豫章義師。
一時間,五千騎兵分作三股洪流,分別由薛敖、董典、鍾遼三人率領,仿佛三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豫章義師的腹部。
就像薛敖之前所判斷的那樣,空有四萬餘之眾的豫章義師,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阻擊,他們那為了便於行軍的仿佛長蛇般的陣型,也根本無法阻擋三支騎兵的突襲猛衝。
僅僅只是數十個呼吸,五千太原騎兵便鑿穿了豫章義師的中腹,從一側殺到了另一側,將四萬豫章義師乃至十餘萬義師,攔腰截成兩段。
遠遠看著騎兵掠過後那遍地的屍體,聽著那些被戰馬蠻橫撞倒、甚至踐踏而後的義師士卒倒在地上慘叫哀嚎,豫章義師渠帥程周又驚又怒,一張臉漲地通紅。
他四萬餘豫章義師,竟如此輕易就被對方區區五千騎兵擊穿了?被對方從一側殺到了另一側?
他怒聲斥道:「徐鏑他們在做什麼?!為何擋不住這些該死的騎兵?!」
聽到他的怒斥,左右小心翼翼地說道:「渠帥,那是薛敖親自帶隊……」
「那又怎麼樣?」
程周狠狠瞪了一眼說話的那名護衛,沉聲說道:「陳門五虎又如何?我方可是有十餘萬軍隊啊……」
正說著,忽然有另一名護衛指著西側喊道:「渠帥,那三股騎兵正在我方右側重新集結,看上去似乎要再次突襲我軍……」
「什麼?」
程周下意識轉頭看去。
果然,擊穿了他軍隊的那五千騎兵,竟當真再次集結,擺出了要再次突襲他豫章義師的架勢。
很顯然,對方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該死的。」
程周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他咬牙切齒地下令道:「傳令徐鏑、黃竣、陸輿、張兜,這一次定要擋住!」
「是!」左右連忙前去下令。
而與此同時,江東義師的吳懿、趙寅,以及江夏義師的陳勖,皆已陸續得知了薛敖就在這支太原騎兵當中的消息,同時也得知了豫章義師被薛敖帶著那五千太原騎兵鑿穿陣型的消息。
繞是趙寅,亦感覺不可思議,要知道他們有十餘萬之眾,那薛敖何來的勇氣進攻他們?
然而更讓趙寅感到難以置信的是,薛敖非但敢進攻他們,甚至還真的鑿穿了豫章義師的陣型。
『這就是陳門五虎、車騎將軍薛敖……』
勒馬回頭,遠遠看向遠處正在重新集結的太原騎兵,趙寅感覺自己被震撼住了。
他對吳懿說道:「觀那些太原騎兵的舉動,似乎他們還準備再次突襲豫章義師,吳將軍,咱們是否要派人去支援?」
「……」
吳懿皺著眉頭看著遠處的太原騎兵。
倘若在正常戰場上,豫章義師遭到襲擊,他江東義師自然要派人支援,可問題是眼下他們正在突圍撤退啊,倘若他四萬江東義師通通掉頭去對付那些太原騎兵,這必將大大延誤撤離的時間。
更何況,對面那些太原騎兵又不是傻子,倘若見機不妙,對方肯定是會立刻撤退的,他義師的將士們憑藉兩條腿,怎麼追得上人家四條腿?
想來想去,吳懿最終作出決定:大軍其餘向南撤離,同時派小股兵力支援豫章義師,爭取替豫章義師牽制一部分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