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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異很高興,儘管飯菜並不豐盛,但宴席間的眾人還是其樂融融。
次日,荀異便啟程返回許昌,在冒著風雪趕了五日的路程後,終於在十一月十二日下午回到了許昌。
回到許昌後,他立刻求見郡守李旻,向後者稟告道:「……卑職前來覆命,昆陽縣尉周虎已答應來年開春後支援許昌。」
一聽這話,李旻精神大振,對周虎亦是好感頓生。
他急切地問道:「周虎可說會帶來多少人馬?」
荀異正色說道:「周虎表示,他會在確保昆陽安全的情況下,竭盡所能協助許昌……」
這不就跟沒說一樣麼?
「……」
李旻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渝。
但既然人家都答應救援了,李旻也不好毫無表示,點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封周虎為部都尉,過幾日等雪停之後,你再去一趟昆陽,將行文交給周虎,叮囑他加緊鍛鍊士卒,不可懈怠。」
「是。」
荀異拱手而退。
就這樣,趙虞官拜部都尉,終於有了一支朝廷所認可的軍隊,儘管編制只有區區一千人。
消息傳到昆陽,黑虎眾上上下下頓時就興奮起來。
畢竟黑虎眾的前身那可是山賊啊,而現如今,他們的首領居然得到了朝廷認可的一支軍隊編制,這簡直不可思議!
而就當黑虎眾上上下下為此感到興奮時,在被叛軍占據的召陵縣,卻迎來了一行特殊的客人。
只見在城門下,為首的男子下了馬車,目視著城上各處的『楚』、『長沙』字樣旗幟,朝著城門樓上喊道:「我乃南陽渠使張翟,有要事求見關帥。」
南陽渠使?!
值守城門的叛軍士卒面色微變,他們當然知道『渠使』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絲毫不敢怠慢,立刻進城上報關朔。
而此時,關朔正在陳勖的作陪下,於城內的一座宅邸內喝悶酒。
也難怪關朔心情鬱悶,畢竟他這次在昆陽遭受的挫折實在太嚴重了,幾乎他麾下所有的軍隊都被打崩,士卒傷亡慘重不說,還損失了以大將徐寶為首的幾十名將領,堪稱是前所未有的挫折。
倘若是敗在潁川郡的郡軍手中也就算了,畢竟那是郡軍,可氣人的是,潁川郡的郡軍一個都沒出現,昆陽單憑一己之力,就把他打地如此狼狽。
這下好了,出征昆陽時的近八萬大軍,只回來三萬餘人,且其中有六千餘人還陳勖麾下的江夏軍,這讓他來年還怎麼攻打葉縣?
看著一臉鬱悶的關朔,陳勖唯有苦笑著勸說,勸說前者莫要消沉。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士卒入內稟告道:「兩位渠帥,城外有人求見,自稱南陽渠使張翟……」
「……」
「……」
一時間,關朔、陳勖二人的神色變得十分精彩,其中以關朔最為明顯。
半晌後,關朔這才悶聲說道:「好生將他請至此處。」
「是!」
士卒抱拳而退。
大概一刻時之後,南陽渠使張翟便帶著一行人風塵僕僕地來到了府里。
出於某些原因,關朔、陳勖起身出屋相迎,這態度讓那張翟頗感驚訝。
畢竟在義師當中,渠帥與渠使的關係可不是那麼融洽的。
但驚訝歸驚訝,張翟也沒有忘卻此番的來意,在一進屋後就怒氣沖沖地質問關朔:「關渠帥,貴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雙方相約匯兵於南陽,按照計劃,長沙義師早該在十月底拿下葉縣,由北向南對南陽軍施加壓力,我不知貴軍到底在做什麼?!」
被張翟劈頭蓋臉一頓怒罵,關朔臉都黑了,但愣是沒發作,坐在桌旁的他,端著酒碗喝酒。
從旁,陳勖看出關朔已在發作邊緣,勸張翟道:「張渠使息怒,長沙義師這事……其中有種種原因。」
張翟不悅地打斷道:「我不管什麼種種原因,就因長沙義師沒能及時饒至南陽軍背後,我荊楚的將士在南陽損失慘重……陳渠帥,你莫要拉我,來時我與貴軍的許渠使談過了,據許渠使所言,九月以後,陳渠帥本可以立即攻打陳郡,但陳渠帥始終不肯用兵,生生拖至入冬……你等這是懈怠!懈怠義師的大義!」
「這個……」
陳勖微微皺皺眉,正準備解釋一番,忽見對面關朔猛地一拍桌案,怒聲罵道:「懈怠你娘!……你以為我沒有進兵麼?你以為陳勖是閒著沒事跑來我這邊喝酒麼?老子是被你當初極力推薦的那個周虎給打回來的!……他與葉縣聯手,擊潰了我五個軍!聽到了麼?五個軍!五萬餘人,全沒了!」
「……」
看著關朔眥目欲裂、一臉猙獰,仿佛要擇人而噬,南陽渠使張翟面色一滯,原本來興師問罪的氣勢,亦不見了蹤影。
發泄了一通後,關朔再次喝起了悶酒。
看看關朔,又看看陳勖,足足過了半晌,張翟這才小聲問道:「周虎?這……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了,容陳某慢慢講述……」
陳勖嘆了口氣,提起酒勺替張翟舀了一碗酒。
「……好。」
張翟微微點了點頭。
第435章 變更的局勢(中)
十一月十二日傍晚至夜裡,陳勖花了近兩個時辰,才將『昆陽之戰』的來龍去脈講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