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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策馬出陣,振臂高呼道:「我河南、東郡、魏郡的將士們,涼州叛軍長途跋涉而來,身疲力乏,不過是強弩之末,若我等將其擊敗,日後天子必有重賞!……三郡兒郎,奮戰!」
「喔喔——!」
二萬三千餘河南、東郡、魏郡的士卒們士氣大振。
不可否認,涼州軍亦威名在外,他們不敢輕易招惹,不過身疲力乏的涼州軍嘛,那就不在其列了。
「哼!」
遠遠聽到李蒙的鼓舞之詞,涼州軍大將向貴冷笑一聲道:「還真是被看扁了呢……鳴戰號!」
「嗚嗚——嗚嗚——嗚嗚——」
三聲戰號,響徹於他麾下軍中。
見此,向將軍持劍指向對面的晉軍,厲聲喝道:「涼州兒郎聽令,擊潰他們!」
「喔喔!」
他麾下萬餘士卒大聲吶喊,朝著對面的晉軍發起了進攻。
而李蒙亦不甘示弱,帶著麾下一萬河南軍亦率先殺出。
兩支人數過萬的軍隊,仿佛兩股洪流,猛地撞擊在一處,旋即,廝殺聲與金戈聲頓起,響徹整片戰場。
『擋住了!』
在後方觀戰的趙虞目光一凜,旋即面具下那繃緊的面龐稍稍有所放鬆。
他此前就預想到,身疲力乏的涼州軍應該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能發揮出一半實力就不錯了,但即便有這個預測,他心中仍有那麼一絲的擔憂。
直到此刻他親眼看到河南軍擋住了涼州軍,他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確切地說,河南軍不止是擋下了涼州軍,甚至於,他們在最初的照面中,就取得了相對的優勢,呈現出稍稍壓制涼州軍的局面。
不得不說,這真的很不容易。
想到這裡,他轉頭對身邊的牛橫道:「牛橫大哥,拜託了。」
「包在我身上。」
牛橫拍了拍胸口,旋即便帶著一干黑虎眾,興沖沖地奔上了戰場。
不得不說,實力直逼薛敖的他,作為趙虞的護衛長實在屈才,似他這等猛將,就應該活躍於這種戰場之上。
很快,河南軍就得到了一位強有力猛將的支援。
只見那牛橫仿佛是一柄鋒利的斧頭,蠻橫地劈開了涼州軍的陣型,他那大殺四方、無人能敵的模樣,刺激地河南軍的士氣們嗷嗷直叫。
正所謂兵乃將膽、將乃兵魂,太原騎兵為何能擊潰至少五倍於己的敵軍?除了自身實力強勁以外,不就是因為他們的主將乃是晉國第一猛將薛敖麼。
牛橫雖不如薛敖,但對於涼州軍來說,那絕對稱得上是難以匹敵的猛將了。
這不,隨著牛橫的參戰,河南軍的攻勢愈發兇猛,李蒙在後方指揮,牛橫在前方衝殺,二者合力,竟助河南軍逐漸壓倒了向貴麾下的涼州軍,讓那位向將軍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連伊闕賊都無法剿滅的河南郡軍,幾時變得那麼厲害麼?
還有,那莽將是何人?從未聽說過啊……
在大軍的後方,楊章亦注意到了牛橫,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單看那莽將的表現,他就猜到這員莽將,便是殺害他三哥楊勉的兇手,周虎麾下心腹愛將。
他當即派人傳令向貴:「傳令向貴,叫他定要殺了那莽將,為我三哥報仇雪恨!」
命令是下達了,可是,向貴辦得到麼?
楊章親眼所見,向貴麾下的軍隊已經被河南軍徹底壓制了。
皺了皺眉,他沉聲下令道:「傳令鄧燁、圖齊,叫他們率軍襲晉軍側翼!」
「是!」
片刻之後,涼州軍另兩位大將鄧燁、圖齊二人得到命令,率領麾下部曲,一左一右向對面的晉軍包抄過去。
見此,東郡守魏劭與魏郡守韓湛亦立刻下令麾下軍隊迎上。
記得出戰之前,為何平衡兩翼,魏劭分了三千兵力給韓湛,也就是說,此刻魏劭麾下有七千兵,而韓湛則是六千。
可出人意料的是,此刻反而是韓郡守麾下表現更好。
這也不奇怪,畢竟韓湛麾下原本的三千步卒,都是東武陽之戰中活下來的老卒,那一日他們的處境,又哪裡會不如今日兇險?
以這三千魏郡老卒為骨幹,魏劭助添的三千東郡兵為輔,韓湛亦堪堪擋住了涼州軍大將圖齊的攻勢,讓對面涼州軍兵將難以置信:國內的軍隊,幾時變得如此強悍了?
而其實,並不是河南軍、魏郡軍或者東郡軍變強了,只是涼州軍變弱了而已,長途跋涉的趕路,好不容易趕到了鄴城卻得不到充分的休息,哪怕是對於精銳如涼州軍來說,這也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
這不,整整三萬涼州軍,竟壓制不住區區兩萬三千國內的晉軍,作為主帥的楊章又羞又惱,恨不得將剩下的兩萬軍隊也派出去。
什麼?以眾勝寡勝之不武?
但凡不是迂腐的將領,都不會有各種愚蠢的堅持。
打仗,最重要就是取勝!
然而就在楊章準備派出剩下的兩萬軍隊時,忽然有傳令兵來報:「公子,鄴城方向,有一支晉軍正迅速趕來!」
楊章皺著眉頭轉頭看向鄴城方向,果然看到遙遠處煙塵滾滾,顯然是有一支軍隊正在迅速趕來。
『看來周虎是鐵了心不想讓我通過……』
皺了皺眉,楊章沉聲下令道:「派姜勖前往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