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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一刻時後,一隊隊縣卒遊走於城內大街小巷,敲鑼打鼓地將這個喜訊公布於眾。
聽到喊聲的城內百姓紛紛走出家門,站在街道兩旁七嘴八舌地詢問那些縣卒。
「黑虎眾打勝仗了?什麼時候?」
「他們擊敗了城外的叛軍麼?」
在這些當地百姓七嘴八舌的詢問下,其中一名縣卒大聲喊道:「靜一靜,諸位街坊靜一靜,今早子時前後,黑虎眾在陳陌、王慶兩位統領的率領下,偷襲了城外東面的叛軍,在一場惡戰後,以不到千人的人數,擊潰了足足有五六千人的叛軍,還擊斃了叛軍的大將徐寶。一刻時之前,陳、王兩位統領已率領黑虎眾們回到了城內,此刻正在軍械庫交割從叛軍身上搜刮而來的軍備……諸位街坊,何不去看看那些英勇的賁士呢?」
聽到這番話的昆陽百姓們大吃一驚。
他們當然知道城外的叛軍究竟有多麼利害——看昨日以及上一回叛軍攻打他昆陽縣時,他昆陽縣究竟有多少人傷亡,就足以證明那群叛軍的利害,然而黑虎眾,卻能以一千人擊破五千名叛軍,這難道還算不上虎賁之士麼?
不得不說,這些百姓可不懂兵事,可不知昨晚夜襲得手的最大功勞應該歸屬趙虞,若非趙虞施了一道反其道而行,用『疲兵之計』給『偷襲』打了掩護,別說一千名黑虎賊,就算再多一倍,也別想在徐寶有防備的情況下偷襲得手。
當然,對此趙虞本人也不在意就是了。
「走,去看看那些位賁士!」
人群中也不知是誰帶了個頭,附近的百姓紛紛附和,一窩蜂似的朝軍械庫涌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陳陌、王慶等人,正帶著一干黑虎賊在軍械庫交割他們從叛軍身上收刮而來的軍備。
從旁,非但有縣庫的官吏清點,還有兄弟會派來的一名管事與幾名幹事,專門記錄黑虎賊的功勳——就像先前所說,黑虎賊向縣庫上交繳獲的兵器與甲冑,他們是可以得到相應功勳的。
就當兩撥人正在交割繳獲的兵器與甲冑時,忽然一群百姓從街道遠處涌了過來,圍了個密不透風,饒是這群黑虎賊也嚇了一跳,還以為這群百姓要暴動呢。
而就在這些黑虎賊不明所以之時,圍觀的百姓向他們報以了歡呼聲。
「幹得好,黑虎眾!」
「好樣的!」
「我原以為你們只是一群賊寇,沒想到……幹得好!」
……
在一陣陣歡呼中,一干黑虎賊抱著手中尚未交給縣庫官吏的兵器與甲冑,面面相覷。
好在陳陌及時提醒了他們:「想必是城內百姓得知我等擊潰了城外一股叛軍,特意前來祝賀我等,莫要傻站著,好歹回應一下吧。」
回應?
怎麼回應?
在眾人面面相覷之時,堪稱老資格的旅狼隊正鮑信朝著四周抱了抱拳,笑著說道:「多謝諸位鄉親父老抬愛,我等雖一時步上歧路,但亦視昆陽為家鄉,豈能容叛軍在這裡橫行?諸位鄉親父老請放心,在我周虎大首領與劉縣令的帶領下,我黑虎眾終能擊退叛軍,保昆陽太平!」
話音剛落,附近圍觀的百姓便激動的歡呼起來。
別說其他旅狼隊正們愕然看向鮑信,就連陳陌都忍不住多瞧了鮑信幾眼——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才能?
也難怪,畢竟黑虎賊中多的是莽漢,論殺人,論劫掠,他們個個擅長,可要像鮑信這般能說會道的,著實沒有幾個。
這不,就當鮑信以他一番話博得在場百姓的歡呼聲時,像徐饒、樂興、郝順等作戰英勇的旅狼們,一個個就像木頭人那樣站在原地,稍微好點的,也只是勉強露出他們自以為好看的笑容,朝四周招了招手。
足足大半個時辰,旅狼們這才與縣庫的官吏完成繳獲物的交割,然後在沿途百姓的圍觀下、歡呼下,一臉木訥地返回東、西城牆的休息區域。
「我這是在做夢麼?」
看著沿途圍觀歡呼的百姓,樂興捏了捏自己手背,一臉古怪。
他與他兄長樂貴,早些年就跟著王慶在應山為寇,雖說因為王慶的性格關係,他們倒也不怎麼殺人,但劫掠村莊的經歷可不少,也算是作惡多端。
可現如今,昆陽的百姓竟對他夾道歡呼,這是樂興萬萬也沒有想到的。
『不過……這感覺真不壞……』
他在心底道出了在場幾乎所有黑虎賊的心聲。
說來也好笑,在這些夾道歡迎的百姓面前,黑虎賊們一個個昂首挺胸,就仿佛他們並不是山賊,而是真正的軍卒。
期間,有一些黑虎賊瞥見人群亦站著些好奇張望的少女,見年輕貌美的她們朝自己等人看來,心中更是舒服,簡直是眉飛色舞。
哪怕其中大部分人,其實在山寨那邊已經成了婚。
而此時在遠處的街道,趙虞帶著劉毗、李煦、馬蓋幾人,正笑看著遠處那群黑虎賊的作態。
不得不說,李煦的提議確實很不錯,既能讓昆陽的百姓對黑虎賊有所改觀,也能增進黑虎賊對昆陽百姓的感情。
不錯,兩者其實是相互的,否則,當初郝順也不會因為他黑虎賊為昆陽付出的犧牲而發出抱怨。
「看來我們的『賁士』很滿意。」
趙虞笑著對劉毗、李煦、馬蓋幾人說道。
在一陣鬨笑過後,李煦點點頭正色說道:「那是他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