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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已經在屋外安排了衛士,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竊聽?
『等等,還真不是沒可能……』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張純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在屋內其餘三人不解的目光中悄無聲息地走向屋門,旋即猛地打開屋門,向外邁了一步。
果不其然,他看到趙虞、靜女、曹安、張季、馬成五人正在屋外竊聽。
而在這五人身後,有幾名府里的衛士一臉無可奈何。
當即,張純便狠狠瞪了一眼張季與馬成,瞪得後二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純叔。」張季訕訕地小聲喚道。
要說他們五人當中誰此刻最慌,那無疑就是張季,畢竟張純是他的堂叔,這位堂叔對他比對任何人都嚴厲。
而此時,屋內也已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魯陽鄉侯沉著臉走到書房門口,注視著趙虞幾人,沉聲問道:「虍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趙虞也不怵,笑著說道:「那孔儉之事,孩兒也想出出主意,但屋外幾位衛士大哥不允許我等闖入,是故……」他攤了攤手。
魯陽鄉侯還想再說什麼,此時卻聽劉緈在屋內笑著說道:「鄉侯對二公子何必如此嚴厲呢?二公子,倘若不嫌棄的話,不妨與劉某同席。」
「長者命,不敢辭。」趙虞二話不說就從父親身邊溜進了屋。
見此,靜女迎著魯陽鄉侯的目光怯生生說道:「夫、夫人有命,命奴隨時隨地照看少主……」
說罷,她也溜了進屋。
隨後便是曹安。
唯獨張季、馬成二人老實,在魯陽鄉侯與張純二人的目光下不敢擅動。
「不夠機靈!……你倆就先在屋外守著吧。」張純搖了搖頭,砰地一聲關上了屋門。
看著緊閉的書房門,張季與馬成二人面面相覷。
第049章 不經意的震驚
從父親魯陽鄉侯身邊溜到屋內後,趙虞便坐到了劉緈身邊,而靜女與曹安二人,則跪坐在趙虞身後約一丈的位置,下意識地屏著呼吸,不敢打攪到眾人的商議。
旋即,魯陽鄉侯與張純也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待張純坐下後,曹舉笑著問道:「張季、馬成也在麼?你沒叫他們進來?」
『你侄子曹安機靈歸機靈,有阿季能打麼?阿季一個打你侄子十個!』
張純瞥了一眼曹舉,懶得理睬這個傢伙。
而此時,劉緈正笑著對趙虞說話:「二公子,在屋外偷聽,這可不是我輩應該做的呀。」
趙虞一臉受教的模樣:「劉公說得是,只是小子也想為父親分憂,但父親卻總覺得我年幼……其實他當年算計那孔儉時,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我聽說過。」劉緈笑著點點頭。
看著這二人如此親近,魯陽鄉侯心中有些小小的不舒服,咳嗽一聲說道:「虍兒,既然你想聽,就安靜些。」
說著,他轉頭對劉緈說道:「劉公,關於那個王尚德……」
劉緈會意,點點頭說道:「王尚德此人,確實是我等當前需警惕的。……倘若說就最近而言,那孔儉能做什麼,那無非就是如鄉侯所擔憂的那般,挑唆王尚德向我魯陽縣徵收錢糧……說起來,我對這個王尚德並不是很了解,不知鄉侯這邊,可有什麼頭緒?」
見此,魯陽鄉侯轉頭看向張純,說道:「張純,你來說說吧。」
在劉緈驚訝的目光下,張純向前者抱了抱拳,說道:「或許劉公不知,張某原本是樊城的駐軍,在軍中擔任伯長,當時在下的職責,便是提防江南的叛軍……」
劉緈聞言臉上露出幾許驚訝,拱手道:「失敬失敬。」
趙虞亦驚訝地看著張純,看著這位臉上有著一道滲人疤痕的衛長,雖然他此前猜測過張純可能是出身軍伍,但也沒想到後者曾經居然是一名伯長。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驚訝地插嘴道:「等等,張衛長到府上不是有七八年了麼?難道那會兒,江南就已經叛亂了?」
「是的。」張純點了點頭,解釋道:「不過那會兒叛軍的實力尚不算強大,在其進犯我南陽時,當時的南陽郡守鄧裴召集宛南諸縣,組織軍隊,於樊水、蔡陽一帶布防,抵擋叛軍,我便是在當時與叛軍作戰時受了傷……」
從旁,劉緈亦忍不住問道:「據說當時的戰況很不利?」
「嗯。」張純點點頭說道:「叛軍人多勢眾,當時宛南無法抵擋,尤其是當時諸縣的縣尉陸續戰死後,整個宛南皆被叛軍占領,鄧郡守只能帶著我等殘兵退守宛城,然當時叛軍攻勢極猛,幾次攻破城牆,鄧郡守帶著眾人拼死抵擋,但仍無法避免被攻破……隨後,王尚德便帶著援軍趕到了宛城。」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王尚德此人,我不曾見過他,但他很自負,看不起我南陽的軍隊,也頗不近人情,他到了宛城後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重新整頓我南陽的軍隊,將軍中傷卒剔除,當時我仍在養傷,三五個月不能動彈,結果就被告知剔除了編制,無奈之下,我只好與張應等人返回故鄉,也就是魯陽,恰逢鄉侯當時招募衛士,於是我與張應等人便投奔了鄉侯……」
趙虞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前一陣子有難民作亂時,張純為何能毫不手軟帶人殺了一些試圖對鄉侯府不利的暴民,原來張純、張應等人都是軍伍出身,而且還是與叛軍打過交道的老卒,怪不得殺起暴民來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