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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陳方看了一眼郝順,見後者點頭示意,遂說道:「我領一些人跟你們去。」
「行。」對方答應了。
見此,郝順將二十幾名手下一分為二,一半人由那陳方率領,而另一半人由他自己率領。
「兄弟怎麼稱呼?」
「吳顧。」
陳方與那名叛軍的隊正套這話,漸漸走遠。
而此時,郝順則帶著剩下的人堂而皇之地走到了院內。
聽到腳步聲,或有幾名圍坐在篝火旁的叛軍士卒帶著倦意抬起頭來,郝順含糊不清地說道:「幾位兄弟,讓咱們也烤烤火。」
還別說,臨近十月中旬的夜裡,天氣已開始轉冷,尤其是當夜風颳起的時候,隱隱帶著幾分涼意。
可能是方才聽到了陳方等人的對話,篝火旁剩下的七八名士卒也沒什麼過激反應,任由郝順等人坐下。
或有人好奇地詢問:「你們是江夏義師的?」
郝順含糊作答。
可能是見郝順等人沒什麼閒聊的興致,亦或是太過於倦乏了,很快,篝火旁那七八名叛軍士卒就再次抱著兵器打起了盹。
見此,郝順給手下的黑虎賊們使了個顏色。
眾人會意,一邊悄悄挪近那幾名叛軍士卒,一邊從背後的刀鞘里抽出了短劍,引而不發,等著郝順下令。
但見郝順猛地一點頭,幾名黑虎賊猛地撲向那幾名叛軍士卒身上,一邊用手捂住對方的口鼻,一邊用手中的短劍割斷了他們的咽喉。
可憐這些叛軍士卒,白晝間鏖戰了一宿,此刻太過於倦乏,毫無防備,當即被黑虎賊所殺。
而在麾下黑虎賊得手的同時,郝順亦立刻站起身來,帶著幾名黑虎賊沖入民宅內。
果不其然,在那間一堂二室的民宅內,亦有不少叛軍士卒抱著兵器在打盹,粗略一數怕不是有十幾人,其中有一人甚至在土炕上呼呼大睡,大概是這群士卒的士官。
見此,郝順與麾下黑虎賊二話不說,提刀就將這些叛軍士卒全部剁死。
殺光屋內的叛軍士卒,郝順等人將門合上,退出屋外,重新回到了院中,而院內的那些黑虎賊,此時也已將屍體拖到了角落。
一幫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圍坐在篝火旁。
不多時,陳方所帶的那群黑虎賊,就與吳顧所帶著的十幾名叛軍士卒回到了這邊。
待瞧見郝順時,那吳顧還懊惱地與郝順說話:「待我等趕去時,那幫黑巾賊早已逃了……」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郝順說著這話,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旋即將藏在守信的短劍,刺入了對方的咽喉。
「動手!」
在那吳顧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郝順目露凶光地下了命令。
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十幾名黑虎賊,以及陳方身後的十幾名黑虎賊,一起動手,眨眼工夫就把這十幾名叛軍士卒通通砍倒在地。
「撤!換一處!」
抹了抹臉上的鮮血,郝順看著遍地的屍體,舔了舔嘴唇。
而與此同時,在昆陽城南的大街小巷上,亦有其餘的旅狼在肆意獵殺他們所砍到的叛軍士卒。
或有叛軍士卒走著走著,被一支不知從哪飛過來的箭矢射死。
或有叛軍士卒在路過一地屍體時,被偽裝成屍體的黑虎賊所殺。
甚至於,還有黑虎賊從屋頂闖入一間間屋內,將在裡頭歇息的叛軍士卒殺死。
整個昆陽城南,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第396章 未雨綢繆(上)
「對面……當真準備一夜都不歇息啊?」
在一堵土牆後,一名叛軍什長懷著謹慎之心,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僅十丈遠的敵軍陣地。
他清楚看到,對面的昆陽卒也像他一樣,趴著土牆窺視著他們。
彼此都不敢鬆懈,畢竟雙方的陣地相距太近了,僅僅十丈距離。
這個距離,一旦有一方放鬆警惕,待另一方發起偷襲時,那是絕對反應不過來的。
「噗——」
一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箭矢,噗地一聲射在他面前的土牆上,濺起的泥灰迷了叛軍什長的眼睛。
「該死,有弩手放冷箭!……反擊!反擊!」
叛軍什長一邊趕緊舉著盾牌蹲在牆後,一邊下令手下的弩手進行反擊。
天曉得那個卑鄙的弩手究竟躲在哪裡放冷箭?
接到命令的叛軍弩手們朝著兩側樓屋的屋頂,甚至是朝著對面的昆陽方陣地,發動了一輪亂射,不求殺敵,只為警告對方:我方也有弩手!莫要兩敗俱傷,破壞了好不容易來臨的夜晚。
片刻後,四周重新安靜下來,叛軍士卒們躲在土牆後靜靜觀望了一陣,見再無什麼動靜,這才又回到那堆篝火旁。
「該死的!」
在一根撿來的破凳子上坐下,那名叛軍什長帶著火氣抱怨道:「明明是咱們包圍了昆陽,怎麼弄得,反而給昆陽人包圍了似的……」
這話,簡直是一語道出了昆陽城內所有叛軍將士的心聲。
按理來說,他們義師攻破了昆陽人的南城牆,連城內都占領了約八分之一,理當是昆陽人在他們的包圍下瑟瑟發抖才對,可事實上呢,卻是他們義師將士在昆陽人的偷襲威脅下惶恐不安,連覺都不敢睡,生怕昆陽人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取走了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