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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趙虞在信中看到這一段時,也以為他兄長會那樣做,然而趙伯虎並沒有。
從去年九月率軍入駐丹陽郡起,趙伯虎就沒有再打過一場仗,一直在丹陽訓練軍隊,同時派人關注長沙郡的狀況。
當時的長沙郡,或者說項宣率領的長沙義師,正遭受著王尚德的進攻,儘管長沙義師的處境日漸艱難,但心高氣傲的項宣卻拒絕了趙伯虎主動釋放的善意,這讓新江東義師上下都很氣憤。
然而在此情況下,趙伯虎卻力排眾議,哪怕項宣拒絕求助,亦率領數萬義師趕往長沙,助項宣擊退了王尚德。
不得不說,看到這一段時,趙虞亦不禁有些驚訝。
因為今年年初後,他確實曾從一些渠道得知王尚德進攻長沙郡並不順利,當時他還驚詫於項宣居然有那樣的能耐,如今才知道,原來項宣是得到了他兄長趙伯虎的相助。
『以項宣的性格,大概也只有投奔新江東義師才能償還這份恩情了。』
趙虞心下暗暗想道。
果然,在鄭羅後續的內容中隱晦描述,項宣果然歸順了新江東義師,歸順了趙伯虎。
而這時,也到了鄭羅這封信的結尾。
放下信件,趙虞起身從背後的書櫃中抽出一份地圖,將其鋪開在書桌上。
據鄭羅在信中的描述,如今趙伯虎所率新江東義師的地盤,已囊括了長沙、豫章、丹陽、吳郡、會稽這整整五個郡,而在趙虞看來,九江、廣陵、下邳這三個郡亦唾手可得。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趙伯虎率領的新江東義師,已經基本上恢復了四、五年前大江以南各路義師起兵時的基本盤,只是少了一個荊楚、半個江夏、半個南陽而已。
可要知道,當時那幾路義師是各自為戰,雖然彼此間有所配合協同,但彼此都有不同的利益與戰略,可如今,卻是新江東義師獨一家占據了這些地盤。
相比之下,毫無疑問是現如今的新江東義師更具威脅。
更要緊的是,當前天下的局勢對新江東義師極其有利,比如說新江東義師或將展開的北伐,似九江、廣陵、下邳、江夏、廬江,那都是曾經被江東義師統治過的,只要晉國這邊不派兵阻擊,毫無疑問新江東義師能迅速拿下這些郡。
而當年擊潰了各路義師的晉國軍隊,王尚德被擊退回了南郡荊楚,而陳太師與陳門五虎如今則被拖在泰山郡,要說大河以南哪個郡還有實力阻擊新江東義師,趙虞立刻就想到了他潁川郡。
但顯然,趙虞並不願意去破壞他兄長的好事,哪怕只是裝裝樣子。
『謹慎起見,叫何璆先弄點動靜出來吧……』
趙虞暗暗想道。
五月上旬,位於南陽、潁川、汝南三郡邊界的臥牛山群賊,突然出現異動,大舉侵擾舞陽、西平、定潁、定陵等縣。
舞陽縣尉秦寔慌忙向召陵縣求助。
駐軍召陵的上部都尉王慶立刻率部軍前往舞陽,逼得臥牛山群賊退出潁川,轉戰汝南。
五月十七日,趙虞上報李郡守道:「這股賊寇長期盤踞臥牛山,已成南陽、潁川、汝南三郡心腹大患,不可再姑息之。」
李郡守深以為然,命趙虞即可出兵圍剿臥牛山群賊。
次日,趙虞以潁川都尉的名義,徵調許昌、長社、穎陰、定陵、臨潁等縣縣軍,湊出了一支多達三萬餘人的兵力,浩浩蕩蕩前往臥牛山,在廣闊數百里的臥牛山群山中,與臥牛山群山展開激鬥。
這一打,就是足足三個月。
當然,也沒人說趙虞的不是,誰讓臥牛山群山一個個膽小如鼠,只敢躲在山中,不敢與周都尉率領的潁川晉軍正面對抗呢?
七月末,趙伯虎高舉『推翻晉國』旗幟,于丹陽起兵渡河,進攻九江、廣陵二郡。
得知此事後,朝廷果然想到了潁川郡,奈何潁川郡正忙著圍剿『四寇之一』的臥牛山群賊,分身無暇,朝廷最終只能派人傳令至南郡荊楚與山東,一方面勒令王尚德立刻整頓軍隊阻擊江東義師,一方面則希望陳太師在圍剿泰山義師的同時,派偏師南下,阻擊江東義師。
此時陳太師還未剿清泰山賊,但又不能坐視新江東義師,唯有派章靖率一萬五千太師軍先行南下阻擊叛軍。
第720章 積極剿賊
八月下旬的一日,就當許昌西城門的值崗郡卒百無聊賴地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群時,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騎兵?
信使?
值崗的伍長皺著眉頭掃了一眼遠處,緩緩走至城門前,攔下了從遠處奔來的幾名騎兵。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卻見那幾名騎兵為首一人勒馬大叫道:「邯鄲信使,千里加急,請放行!」
聽著對方那著急的語氣,值崗的伍長愣了愣,竟是不敢阻攔,在猶豫了一下後,終是側身讓開了道路,朝那幾名騎兵揮了揮手,做出了『通行』的手勢。
那幾名騎兵也不客氣,立刻一抖韁繩,策馬奔入城內,徑直朝著郡守府的方向而去。
看著那幾名騎兵揚長而去的背影,或有進出城門的百姓詢問那名伍長道:「伍頭,那是邯鄲來的信使麼?觀其形色匆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還沒等那名伍長開口,人群中或有另一人驚呼道:「莫不是又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