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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楚,趙虞與靜女早早便醒來。
此前獎金半年在伙房的生活,要說對趙虞改變最大的地方,那無疑就是磨礪了趙虞的意志,改變了趙虞對生活的態度。
曾幾何時,只要沒什麼大事,他這位鄉侯府的二公子不睡到日上三竿肯定不會起來,當時還得靜女千哄萬哄地哄他起床,可現如今呢,屋外的天空尚蒙蒙亮,趙虞就醒了,儘管天色尚早、無需這麼早起來,他亦躺在草鋪上反覆思考他接下來的策略。
原因就在於他所處的環境,容不得他有半點的輕怠。
片刻後,屋外天色大亮,靜女皺著眉頭穿上了他倆從她叔叔那邊借來的衣物,問趙虞道:「去伙房麼?」
趙虞想了想,覺得楊通應該沒那麼早起來,遂點頭答應了靜女。
他們叫上徐奮,一起到了伙房。
此時伙房那邊,鄧柏、鄧松、寧娘三人也已經起來了,唯獨朱旺還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瞧見趙虞、徐奮、靜女三人,最高興的莫過於寧娘,她高興地撲到徐奮懷中。
趙虞看了幾眼那溫馨的一幕,轉頭問鄧柏、鄧松兄弟倆道:「今日什麼安排?」
「誰知道。」
鄧柏聳聳肩說道:「癩頭叔還睡著呢,以往這時候……」
說著這話,他轉頭轉向徐奮。
從旁徐奮聽到這話,問道:「柴火還夠麼?水呢?」
鄧柏、鄧松兄弟撓撓頭,一問三不知。
見此,徐奮搖搖頭,略帶責怪地說道:「鄧柏,如今我與虎子、靜子不在,你得管好伙房……」
說著這話,徐奮去檢查了伙房的柴火與水缸。
經徐奮的檢查,伙房內的柴火還算充盈,但水有點不足了。
說起水,鑑於山寨建在應山的半山腰,飲水、用水自然就成為了一件比較麻煩的事。
當然,這裡所說的用水,主要也是用於煮飯、煮肉,像洗衣服這種事,無論是伙房,還是山寨里其他那些婦人,都會到山腳下的河裡清洗。
再加上這伙山寨平日裡基本上也不怎麼洗澡,因此,單靠降雨灌滿伙房外的十幾口大水缸,倒也勉強足夠了,倘若實在不夠了,那就只能提著木桶到山下背水。
這可是一件辛苦活,比砍柴什麼的累多了。
但反過來說,到山下背水,這也是伙房裡的眾人為數不多可以抽暇玩耍的機會。
「今日去山下取水吧。」
當徐奮說出這話後,鄧柏、鄧松兄弟倆歡呼起來,跑到屋內拿了兩塊布。
拿布做什麼呢?
當然是洗澡咯。
臨近四月中旬,天氣已經回暖許多了,儘管河水還有些涼意,但對於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來說卻不算什麼。
在來到山腳下的河邊後,鄧柏、鄧松兄弟倆二話不說脫個精光,撲騰撲騰跳下了水,看得趙虞與靜女一愣一愣。
眼瞅著寧娘也要學鄧家兄弟,靜女眼皮直跳,趕緊上前攔住,拉著有些不情願的寧娘走向遠處:「寧娘聽話,你不可以跟他們一起洗。」
瞧見這一幕,鄧柏游到岸邊,表情古怪地對趙虞說道:「靜子這傢伙……說徐大哥不能給寧娘洗澡,他就能了?」
從旁,鄧松朝著徐奮笑道:「徐大哥,你可要小心了,靜子那壞傢伙,恐怕是打算把寧娘從你身邊搶走……」
徐奮笑了笑,不以為意:「你們倆少給我胡說八道,我本來就只把寧娘當妹妹,不過……」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幾眼靜女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幾許疑惑。
見此,趙虞心中一驚,生怕徐奮心生什麼懷疑,抽冷子一腳就把徐奮踹下了河。
在鄧柏、鄧松二人的鬨笑下,徐奮在水裡撲騰了幾下,總算是又浮了上來,抹了把臉指著趙虞笑罵道:「好小子,趁我不備……」
說著,他游到岸邊,抓住了企圖逃跑的趙虞,與鄧柏合力把趙虞丟到了水裡。
一陣玩鬧,四人在水裡哈哈大笑,徐奮也就忘了方才的事。
一直玩鬧到遠處靜女幫寧娘洗了澡,穿上衣服,徐奮幾人這才有些意猶未盡地上了岸。
看著徐奮與趙虞相互埋怨著在那擰著衣服上水,鄧柏、鄧松二人作死地嘲笑,結果被徐奮與趙虞趁他們不備,一人一腳踹下了河。
於是乎等到靜女帶著寧娘過來時,便看到伙房的四個小子光著身子在岸上擰那衣服上的水,羞得靜女下意識伸手捂住了寧娘的眼睛。
玩鬧之後,一行人提著裝滿水的木桶上山,來回好幾趟,等到灌滿一缸水後,趙虞、徐奮、鄧柏、鄧松四人都已經累得躺倒在地了。
此時,天色已臨近正午,山寨里的有幾名婦人已領著自己的孩子來伙房幫忙了,趙虞估摸著楊通這會兒差不多也該起來了,便告別徐奮、靜女,獨自朝楊通的住處走去。
當經過陳陌那幫人的住處時,趙虞看到劉屠等人倚在屋外的牆上,神色不善地盯著他。
那劉屠,還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暗自無奈地嘆了口氣,趙虞裝作沒看到,徑直走向楊通的住處。
走近楊通的住處,沿途並沒有看到太多楊通手底下的山賊,倒是兩旁的屋子裡,又傳出了一些女子的哭求聲與呻吟聲。
對此,趙虞也只能裝作沒聽到。
當他來到楊通的屋前時,屋外坐在兩名楊通手底下的山賊,正在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