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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其餘葉縣官兵可不具備像魏馳那樣的武藝,這些人原本就因為中了黑虎賊的埋伏而驚慌失措,再加上魏馳又被牛橫拖住,無法及時指揮,以至於很快就被郭達、褚角幾人率領的黑虎賊殺散。
在混戰之際,就連靜女都擊倒了幾名因為驚慌而朝趙虞這邊衝來的葉縣官兵。
見此情形,那魏馳也不敢再繼續與牛橫纏鬥,一邊奮力招架住牛橫,一邊大聲呼喊,指揮麾下的葉縣官兵有秩序地撤退。
可儘管如此,還是有許多葉縣官兵被黑虎賊追上,或及時丟下兵器投降,或被黑虎賊砍翻在地,最終只有寥寥三十幾人跟著魏馳逃入深山。
「不痛快!忒不痛快!」
牛橫不快地叫嚷著,試圖帶著追趕,卻被趙虞、郭達等人喊住。
畢竟在趙虞、郭達等人看來,只要擊退了魏馳等人即可,沒必要窮追不捨,畢竟山寨里現今人手不足,不可輕易分散防守的力量,以免被那楊定得逞——此人今夜偷襲不成,明日白晝肯定還會嘗試進攻。
於是,眾人守兵回寨。
儘管覺得那魏馳不可能再去而復返,但為了謹慎起見,趙虞還是囑咐郭達在山寨的西側安排了二十幾個人巡邏放哨,一旦發現有官兵的行蹤便立刻稟告山寨。
然而事實證明,趙虞是過于謹慎了,遭到伏擊的魏馳那隊官兵,已失去了再次偷襲黑虎寨的能力。
與此同時,葉縣縣令楊定就站在黑虎山東南方向的平地上,仰望著黑虎賊的主寨,哪怕丁武、馬蓋、黃賁、鄒布幾人相繼被黑虎賊擊退,他也沒有分散精力。
可惜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他也沒發現山上的黑虎寨有任何騷亂的跡象,更別說起火的跡象。
楊定當即就意識到,魏馳失敗了,他沒能趁機攻入黑虎寨,誅殺黑虎賊的首領周虎。
冒著被人指責『不顧同僚安危』的德望風險,而最終卻沒能除掉那周虎,饒是楊定亦感到十分失望。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
又過了約一個時辰左右,天邊漸漸出現了幾絲光亮,從黑虎山敗退的幾縣官兵,匯聚於黑虎山東南方向的平地上,原地歇整。
而黃賁、鄒布、丁武、馬蓋以及高純,則集中於楊定面前,闡述他們對這次夜襲黑虎山的看法。
期間,汝南縣尉黃賁率先說道:「消息肯定走漏了,黑虎賊早有防備,我與鄒布才帶人上山,就遭到了黑虎賊強力的反擊……若非事前得到消息,黑虎賊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派那麼多人守在山頭?」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用那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馬蓋。
還記得上回圍剿黑虎賊時,陳門五虎之一的章靖曾指認馬蓋是黑虎賊的內應,當時黃賁對此將信將疑,雖然起初迫於章靖的身份同意軟禁馬蓋,但最終他依舊認為馬蓋是無辜的。
但如今,黃賁越來越懷疑章靖是正確的。
一來,從一開始,馬蓋就堅決反對圍剿黑虎賊,時不時地就為黑虎賊說話;二來,馬蓋手下的昆陽官兵,是五縣官兵中唯二損失最少的,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而另外一個,便是魯陽縣尉丁武手下的官兵。
考慮到楊定刻意的安排,昆陽官兵在前、而魯陽官兵在後,丁武的手下損失較小尚可以接受,但馬蓋的手下憑什麼幾乎沒有收到損失?——要知道他這邊,前前後後已損失了二百餘官兵。
可見答案只有一個:馬蓋勾結黑虎賊!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馬蓋失笑般搖了搖頭。
倘若他上回被章靖指認時還有些驚慌,那麼這次,他算是已經習慣了,或者說,他已經有了相應的準備。
他故意說道:「黃賁,你這話太可笑了!倘若僅憑傷亡人數就說我勾結黑虎賊,那丁縣尉又怎麼說?難道他也是黑虎賊的內應麼?」
『這傢伙……』
丁武的眼角抽搐了幾下。
就在他準備反駁,或者假意反咬馬蓋一口時,黃賁替他做出了解釋:「丁武是後隊,你是前隊,後隊損失較小尚可解釋,而你前隊負責率先強攻,為何僅有這點傷亡?你如何解釋?」
「可笑!」
馬蓋反駁道:「我手下的官兵傷亡少,那是因為我等與黑虎賊打過許多年交道,像我手下石原、陳貴、楊敢等幾位捕頭,個個都熟悉黑虎賊的戰法。再者,我也不會為了他人想要功績,就隨隨便便叫我手下去送死!」
楊定看了一眼馬蓋,平靜問道:「馬縣尉口中的『他人』,指的是楊某麼?」
「誰知道呢。」
馬蓋哂笑一聲。
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是否會得罪楊定,聳聳肩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黑虎賊雖於我昆陽縣為禍,但比較他處的山賊,黑虎賊至少不濫殺無辜,不無招安的可能。……除非楊縣令可以確保將黑虎賊一網打盡,否則,我並不想過度刺激黑虎賊,以免黑虎賊日後報復到我昆陽身上。」
聽到這話,黃賁勃然大怒,喝斥道:「馬蓋,你還配擔任縣尉麼?」
馬蓋看了一眼黃賁,心中有些唏噓,畢竟曾幾何時,他與黃賁的關係還是相當不錯的……
唏噓之餘,他正色對黃賁說道:「黃賁,我勸你冷靜點,有些話我不方便說,我以為你能想到……貴縣的劉儀、劉縣令及其家眷尚在黑虎賊手中,似你這般被人教唆偷襲黑虎賊,萬一激怒了黑虎賊,你要如何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