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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日他家遭難後,他家有人向下邳趙氏通風報信,於是趙璋立刻就反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是誰給下邳趙氏通風報信?
『……趙寅!!』
趙虞的嘴角,不禁地揚起幾分笑容。
雖然不敢說有完全的把握,但他大概率覺得,他的兄長趙寅應該還活著。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當晚他家遭難之時,他父親魯陽鄉侯將祖譜交給了他的兄長趙寅。
倘若他沒有猜錯的話,趙寅在逃出升天后,肯定是按照祖譜中所記載的分家的地址,投奔了下邳趙氏,所以當時擔任下邳縣縣尉的趙璋才會毫無預兆地造反。
而這個猜測,順便也解釋了另外一個遺留至今的疑惑,即是何人給郾城周家通風報信。
趙虞還記得丁魯所說,當日他魯陽鄉侯府遭難後,他家的忠心衛士鄭羅次日就跑到郾城,準備給趙虞的外祖父、外祖母通風報信,結果卻沒想到二老早已人去樓空。
倘若趙虞沒有猜錯的話,當日肯定是他的兄長趙寅在逃出生天后,跑到郾城把二老接走了,包括他後來就此失去音信的兩個舅舅,大概也是收到了趙寅的警告,趕緊隱姓埋名逃之夭夭。
當然,這些只是趙虞出於樂觀的猜測,但不可否認,這個猜測著實讓他振奮。
雖然說他與靜女最親,但不可否認趙寅與他才是至親兄弟,當意識到趙寅很有可能還活著的時候,趙虞的心情十分振奮。
他忍不住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靜女,聽著靜女睜大眼睛,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太好了……太好了,少主……」
靜女趴在趙虞懷中,喜極而泣。
她由衷地感到高興:雖然鄉侯與夫人都不在了,但大公子與少主都還活著。
她歡喜地說道:「少主終於不是孤身一人了……」
趙虞愣了愣,旋即伸手颳了刮靜女的鼻子,笑著說道:「我原本就不是孤身一人,我有你。」
靜女羞喜交加,把頭埋在趙虞的懷中。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抬起頭連忙說道:「少主,既然得知大公子還活著,少主當立刻聯繫他呀。」
「這可不容易……」
趙虞皺著眉頭說道:「一來這只是我的猜測,二來,下邳太遠了……退一步說,下邳那一帶如今那麼亂,就算我派人過去,也未必能找到趙寅的下落。」
「那……那怎麼辦?」靜女著急問道:「就不找大公子了?」
「急什麼?」
趙虞抬起靜女的右手,從她手中取過那份公文,輕笑著說道:「這不是有個『餌』麼?倘若我那位兄長果真還活著,只要他得知這件事,相信他也不會坐得住,肯定會派人到魯陽探探究竟,甚至親自前來,是故……」
「是故?」靜女歪了歪腦袋。
只見趙虞颳了一下靜女的鼻子,笑著說道:「是故,咱們只要派人盯著這個趙炳,說不定我那位兄長就會主動露面。」
「少主真聰明。」
大概是出於高興,素來羞澀的靜女,難得主動在趙虞臉上親了一口,親得趙虞都愣了一下。
他拍了拍靜女的背,示意道:「好了,我給劉公寫封信,請他關注此事,以便那趙炳抵達魯陽時,我好安插內應。」
話音剛落,忽聽屋外傳來了篤篤篤的叩門聲,旋即便有一名山賊低聲稟告道:「公子,陳才求見。」
『陳才?』
趙虞微微一愣,點頭道:「請他進來。」
得到趙虞的允許,陳才推門而入,一眼就瞧見了趙虞與靜女二人,朝著二人拱了拱手:「首領。」
上下打量了幾眼陳才,趙虞笑著說道:「陳才,越來越有風範了。」
聽到這話,陳才臉上露出幾許笑容,但還是謙遜道:「首領取笑了,我還差得遠呢。」
說著,他走上前幾步,抱拳說道:「首領,我方才與馬蓋、馬弘、張奉幾人談了談,據馬蓋所說,縣衙已經在囤積糧草;我這邊,我也跟黃紹談過了,他承諾他會想辦法收集皮革等物,滿足我等製做皮甲所需;唯獨張奉那邊並不是很順利,縣內的那些家族,都不怎麼情願捐出一筆財帛……」
趙虞皺眉思忖了片刻,問道:「哪幾家?」
聽聞此言,陳才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趙虞道:「張奉已經列出了名單。」
趙虞接過名單掃了兩眼,旋即遞還給陳才,平靜地說道:「時日還寬裕,讓張奉繼續勸說,倘若等到來年,等到叛軍果真攻到昆陽一帶,這些人還是一毛不拔,到時候就叫這些人滾出昆陽。」
「明白了。」陳才點了點頭。
旋即,他想到了馬蓋的託付,抱拳又說道:「首領,還有一件事。……據馬蓋所說,石原那小子有意派他兩名同伴許柏、王聘二人,混入我黑虎寨,打探首領你的底細。」
「哦?」
趙虞一聽就樂了。
虧得石原幾人居然還能想出這麼一招,可問題是,他大多數時候都不在主寨啊。
「馬蓋什麼意思?」
趙虞笑著說道:「我記得他也很欣賞石原,怎麼就把那幾人給出賣了?」
「他反而覺得他機靈。」
陳才笑著說道:「他隱瞞不報,才是害了那幾人。不過我覺得他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石原等人曾經在江夏與叛軍交過手,留著這些人明年對付叛軍,這似乎也不是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