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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的他,立刻又小心地察看了其餘三幅字畫。
而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了他夫人張氏的問候:「老爺?」
「進來吧。」
陳朗抬頭應道。
話音剛落,他的夫人張氏便帶著一名侍女邁步走入了書房內,在盈盈向他施禮後說道:「聽說老爺來了書房這邊……」
說罷,邁步走到書桌旁的她,亦看到了陳朗平鋪在桌上的幾幅字畫,補充道:「除了這四副字畫,都尉周府的那位周夫人,還命人送來了一盒首飾,妾身瞧著貴重地很……」
「哈哈。」
陳朗笑了笑說道:「收下吧,那位夫人大概是得知了我陳府墊了一筆錢,故而送禮作為謝意。」
說罷,他暗暗點頭,心中再次暗贊那位周夫人處理地得體。
「妾身知道。」
張氏點點頭,旋即好奇問道:「周都尉的夫人,是前一陣子跟在周都尉身邊的那名女子麼?妾身曾經還以為是侍僕之類的……」
「不可胡言亂語。」陳朗立刻制止道。
但說實話,他當初也沒認出來。
這也難怪,畢竟靜女當初跟著趙虞來他陳府暫住,平日裡幾乎不言語,也難怪張氏會將其誤認為侍女之類的——雖然這反而接近事實。
「妾身失言。」
聽丈夫提醒,張氏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解釋道:「妾身只是覺得奇怪,沒想到那位周夫人做事如此沉穩得體……老爺,明日妾身是否應當攜回禮去拜訪一下?」
陳朗聞言沉思了片刻,點頭說道:「這個主意不錯。」
他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字畫,正色說道:「周都尉與曹索不同,他是極有本事、極有手段的人,手中實際掌握著數萬兵權,李郡守還指望著他收復鄢陵、臨潁、定陵、召陵等縣……叛軍之中,關朔、項宣之輩,皆敗於周都尉手中,就連我今日所知,幾日前攻陷了陳郡的叛軍渠帥陳勖,亦是周都尉的手下敗將。在我看來,周都尉收復鄢陵、臨潁等地,指日可待。」
說著,他轉頭看向張氏,叮囑道:「若你能設法與那位周夫人拉近關係,這對於為夫也是極好的。」
見丈夫首肯,張氏點點頭道:「那明日妾身便攜回禮去一趟都尉周府……」
說著,她好似想到了什麼,遲疑問道:「要不要贈些錢?妾身聽說那位周都尉來許昌時,手中之錢並不寬裕,而曹府財庫里的錢又被那些家僕竊取許多,如今那位周夫人打理府邸,想來需要一筆錢,您看……」
連張氏都知道的事,陳朗豈會不知?
但主動贈錢豈不是叫都尉周府難堪?為此陳朗早已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而與此同時,趙虞也已帶著牛橫回到了自家府邸,與靜女、何順二人在中院的膳房用了飯。
『這兩人不是護衛麼?為何能與都尉及夫人同桌用飯?』
侍女碧兒驚得睜大了眼睛,卻也不敢詢問。
用過飯後,趙虞僅帶著靜女一人,漫步於內院那並不算大的園子,緩緩走向內院。
期間,趙虞問靜女道:「今日做了些什麼呀?」
靜女亦不隱瞞,如實地說道:「我今日帶著何順等人收拾了一下府里的財庫……財庫里的財物,被曹府已離開的僕從竊取了不少,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不如到此為止,畢竟『都尉的府邸』失竊,傳出去亦不好聽……府里的糧窖與酒窖倒是沒少,我盤算了一下,最起碼還有二、三百石,足夠吃一段時間了。」
靜靜聽完靜女的描述,就連趙虞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旋即贊道:「你做得很好,尤其是處理陳府的事,處理地得體……」
聽到這聲稱讚,靜女心中自然歡喜,畢竟趙虞稱讚她,就說明她做得還不錯,有成為正室的能力咯?
不過,有件事靜女還是要告訴趙虞。
她小聲對趙虞說道:「府里的錢,不夠了……」
趙虞素來對錢沒什麼概念,聞言隨口問道:「還剩多少?」
靜女頗有些鬱悶地說道:「從財庫收拾出來大概三四百錢,我叫何順都交給了孫庖廚,眼下府邸基本上沒剩下什麼錢,支撐不了幾日……」
「哦。」
趙虞點點頭,旋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我就說麼,怎麼回事。」
「怎麼?」靜女不解地看向趙虞。
趙虞笑著解釋道:「你不知,今日下午,忽然有郡守府的官吏來都尉署詢問我有關於月俸之事,問我,是希望用谷糧支付,還是用錢支付,亦或是半谷半錢。……他還特意告訴我,這是陳朗派他來詢問的。」
說到這裡,他點點頭道:「這個陳朗,確實很上道。」
『月俸?我怎麼忘了還有這事。』
靜女眼睛一亮,她連忙問道:「郡守府要發俸祿了麼?都尉的俸祿是多少?」
趙虞捉狹地看向靜女:「這可不是一府夫人該有的樣子喲。」
靜女嬌羞不已,苦著臉說道:「少主就莫要逗我了,府里上上下下那麼多人要吃飯呢……」
曾經她也像趙虞一樣,對錢物並不敏感,但如今可不同了,畢竟她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需要代自己男人打理到府邸內的事,府里有那麼多人等著吃飯呢。
見此,趙虞也不再打趣,拍拍靜女的手笑著說道:「別急別急。……據我今日所知,都尉的俸祿應該是『比二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