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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應門的,是毛老夫人的二子毛秉,當他見到趙虞時,神色十分驚訝:「周都尉?您怎麼來了?」
趙虞也不隱瞞,笑著說道:「周某有事前來葉縣,是故順道來看望一下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可在?」
「在、在。」
毛秉趕緊將趙虞一行人請到院內,旋即朝著屋內喊道:「娘,周都尉來看望您了。」
不多會工夫,主屋內便出現了毛老夫人的身影,看似她正準備邁出門襤前來相迎。
見此,趙虞趕緊緊走幾步,率先向毛老夫人行禮:「周虎,見過老夫人。……老夫人,您還認得周某麼?」
毛老夫人也不說話,只是笑吟吟地看著趙虞點點頭,任憑趙虞將其攙扶至屋內。
此時,就見老夫人握著趙虞的手,轉頭對兒子囑咐道:「我兒,周都尉乃是貴客,他來咱家,不可怠慢,你且帶著貞兒上街去購置一些酒菜,至於娃兒,你倆就留下,老身會照看。」
「不用不用,老夫人太見外了。」
趙虞連連推辭,但並沒有具體的行動,因為老夫人正牢牢抓著他的手。
他立刻就明白過來,老夫人是故意要支開她兒子與她兒媳。
「好的,娘。……周都尉,您且稍坐,我去去便回。」
「毛二哥,那就麻煩你了。」
「哪裡哪裡,周都尉太客氣了。」
片刻後,毛秉夫婦便走出了院子。
此時,毛老夫人這才將目光投向趙虞,一言不發地仔細打量著趙虞,半晌才顫顫說道:「周都尉,能否摘下面具?」
趙虞稍一猶豫,便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瞧見趙虞的真正容貌,老夫人雙眸中閃過幾絲精光,她抬起枯老的右手撫向趙虞的臉龐,低聲問道:「公瑜……」
趙虞一聽就知道老夫人認錯了,低聲說道:「老夫人,家父已經過世了。」
「啊,你不是公瑜……」
老夫人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旋即悵然地嘆了口氣。
但旋即,她又抬起頭看向趙虞,不甚肯定地問道:「你是……伯虎還是仲虎?」
趙虞輕笑道:「伯虎是家兄。」
「你是虍兒?」老夫人吃驚地問道。
話音未落,從旁就傳來噗嗤一聲,原來是牛橫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見老夫人驚疑不定地轉頭看向牛橫幾人,趙虞白了一眼牛橫,旋即低聲寬慰道:「不礙事的,這幾人都是晚輩的生死弟兄。」
「哦。」
老夫人這才放心,待微微點了點頭後,握著趙虞的雙手問道:「伯虎可還好?」
「承蒙老夫人記掛,家兄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天見可憐,總算是叫你們兄弟倆逃過一劫……」
經毛老夫人的解釋趙虞才知道,老夫人此前並不知道他兄弟二人還活著,直到他長子毛錚跟他說起了『梁城會戰』的事,得知叛軍中居然有個弱冠之齡的年輕人自稱『趙伯虎』,老夫人這才起了疑心。
畢竟與他們家交好的魯陽趙氏,其大公子趙寅,表字就叫做『伯虎』。
正是這件事,讓毛老夫人意識到,與他們家關係極好的魯陽鄉侯趙璟,其二子可能還活著。
也就是在此之後,陳太師帶著趙虞拜訪了老夫人。
「老夫人,您怎麼認出我的?」
趙虞忍不住好奇問道。
聽聞此言,老夫人不禁笑了起來:「老身看著你們父親長大,你又酷似你父,縱然帶著這張面具,老身也認得出來。」
這一番話,說得趙虞心中訕訕。
他還以為帶著一塊面具就沒事了呢,好在與他們家關係親密的也就只有毛家。
一番寒暄敘舊之後,毛老夫人催促趙虞重新將面具戴上,旋即問起了趙虞此番的來意。
趙虞簡單地解釋道:「有件公務,使得我必須來一趟葉縣,當面與楊定……唔,與楊縣令談談。我想既然來了,又豈能不來看望老夫人呢?」
老夫人慈祥地笑道:「你有心就好,來不來都不要緊……」
看她神色,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見此,趙虞主動問及道:「老夫人,您不問我別的事麼?」
聽聞此言,毛老夫人神色複雜地端詳了一陣趙虞的面容,旋即搖搖頭說道:「不問了。……你們都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何況……」
她頓了頓,在沉默了片刻後,改變口風道:「總之,只要你們兄弟安好即可。……早早成婚,早早生子,傳宗接代的事,老身還是要替公瑜催一催的。……上次聽陳太師說,你已成了婚,女娃兒肚子裡有動靜沒?」
「這個……」
見老夫人忽然提起此事,趙虞亦不禁苦笑起來。
說實話,在看待子女方面,他與世人還是有不小的區別,不想早早地被兒女牽絆住,倒是靜女,對此事頗為執著。
隨後,毛老夫人又向趙虞詢問了一些事。
比如陳太師近期在做什麼,彼此可有聯繫?
比如趙虞的兄長趙寅身在何處?
為了防止這位老夫人擔心,趙虞挑著不要緊的部分透露了些,稱陳太師鎮壓地方上的叛亂去了,也沒透露被鎮壓的對象就是他兄長趙寅所在的江東義師。
至於他兄長趙寅的下落,趙虞也是含糊其辭地表示兄弟倆暫時沒有聯繫,他也不知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