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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也不等王直回話,一拳頭就砸在王直的面頰上。
「你、你做什麼?」跟隨王直的隨從紛紛上前,見此,在客棧用飯的那些當地人亦立刻站了起身。
一時間,一群人在堂中打了起來。
方才還在冷笑的那名掌柜,此刻有苦難言,連聲勸架:「出去打,出去打,莫砸壞我家東西。」
一邊喊,他一邊亦喚來他客棧的夥計,都是些身強力壯小伙子,總算是將兩幫人攆出了客棧。
不得不說,王直隨行的人當中,有幾名是衛士,拳腳不懶,時間一長,逐漸就占據了上風。
可就在這時,忽聽有一人當街喊道:「汝陽人打人了,汝陽人打人了。」
話音剛落,附近的縣民就紛紛圍了上來,起初是十幾人,隨後人數越來越多,驚得王直身邊的那幾名衛士終於抽出了刀刃。
『怎、怎麼回事?』
眼瞅著密密麻麻數百人圍著自己一行人,王直驚得連連後退,此時的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鄭鄉。
可能是恐懼於幾名汝陽侯衛士手中的刀劍,魯陽當地人沒有過分緊閉,而是圍著王直等人大罵。
「就是這些汝陽侯府的,教唆汝水諸縣斷了給咱魯陽的錢糧資助。」
「背信棄義之徒,我呸!」
「滾出魯陽!」
「這些人還羞辱鄉侯……鄉侯那等善人,你等也敢羞辱?!」
王直聽著這些罵聲,聽得久了,逐漸也就明白了這些魯陽人憤怒的原因。
原來,他汝陽侯府教唆諸水諸縣的事被傳開了,甚至於,他汝陽侯府與魯陽鄉侯府的恩怨也被傳開了。
『是趙公瑜父子所為麼?』
王直又驚又怒。
平心而論,與魯陽鄉侯一家結怨,事實上就連他都沒怎麼在意,更別說汝陽侯鄭鍾與世子鄭潛,但此刻被數百個憤怒的魯陽人堵在客棧前,王直這才逐漸意識到魯陽鄉侯在魯陽的威望。
「王管事,怎麼辦?」
有一名衛士慌張地低聲詢問王直。
其餘幾名衛士,亦是面色惶惶。
別看他們手中握著鋒利的刀,他們手中的刀劍,主要是用在襯托主家地位的,其餘則是為了防身,可不敢真的朝這些手無寸鐵的縣民砍去,否則一旦真鬧出人命,當魯陽縣衙追究起來時,汝陽侯府也未必保得住他們。
而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喊道:「丁縣尉來了,丁縣尉來了。」
『丁縣尉?丁武?』
王直仿佛抓住了救星,翹首以盼。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便見魯陽縣尉丁武帶著一隊縣卒擠開人群,朝著王直這邊走了過來。
見此,王直急忙喊道:「丁縣尉,丁縣尉,是我啊,王直,汝陽侯府的……」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那縣尉丁武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玩味不說,目光中並無幾分善意,與當日與說笑時的態度判若兩人。
果不其然,只見丁武在了解情況後,環視周遭冷冷說道:「當街鬧事,好大的膽子,都帶走!」
他身後的縣卒立刻逮捕了被王直等人打翻在地的幾個當地人,旋即便準備將王直等人也拿下。
王直身旁的幾名衛士一瞧,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劍。
見此,丁武眯了眯雙目,右手緩緩伸向左邊腰際,冷冷說道:「怎麼?要拘捕?」
深深看了幾眼丁武,王直面沉似水的壓下了身邊衛士手中的劍:「別輕舉妄動,你們幾人並非丁縣尉的對手……」
說著,他目視丁武又說道:「丁縣尉,王某自忖不曾得罪過你。」
「確實!」
丁武親自上前扣下了王直,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不過,你家得罪了魯陽。」
說著,他站直身,揮了揮手。
「帶走!」
半個時辰後,在趙虞落腳的客棧,靜女輕輕推醒了尚在睡夢中的趙虞。
「少主,少主,方才張季前來稟報,說是那王直進城了……」
「是麼?」
趙虞揉了揉眼睛,旋即眼眸中浮現幾許興致勃勃。
他冷笑說道:「好,很好,你叫張季他們過來,就按照咱們商量的辦法,給那王直一點顏色,順便也看看縣人的反應。……對了,那王直在哪?」
聞言,靜女臉上露出幾許古怪之色,低聲說道:「據張季所說,那王直已經因為當街與縣人鬥毆,被丁縣尉抓到縣衙去了……」
「啊?」
趙虞目瞪口呆。
第094章 靜觀其變
趙虞可不迂腐,只要是有效的辦法,無論是挑唆魯陽一齊抵制汝陽侯府,還是故意設計陷害那王直,他都會做,但就算是他也沒想到,就在他準備即將對王直下手時,那王直卻居然因為與魯陽縣人發生衝突而被抓到了縣衙的牢房。
這可真是始料未及。
看著趙虞臉上惋惜的模樣,張季無所謂地說道:「當街鬥毆,就算加上擾民,最多也就是關那王直幾日,大不了等過幾日那王直放出來後,咱們再按照原計劃教訓一下他。」
聽到這話,靜女捂著嘴想忍住笑容,而馬成更是調侃道:「你也太惡了,張季,就不能讓人家喘口氣麼。」
「哼,那廝就是欠教訓。」張季輕哼一聲,轉頭看向趙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