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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倘若他泰山義師決意要拉著山東一塊赴死,設法破壞了山東各縣的農田,那麼縱使今年晉軍剿滅了他們,山東也決計撈不到好。
薛敖、章靖、王謖三人作為晉國的將領,提前防備此事,倒也不算奇怪。
思忖之餘,朱武對張翟說道:「我先派人將呂天王請來,待他到了,我等再仔細詳談。」
「好。」張翟點了點頭。
當日,朱武便派人前往箕屋山。
箕屋山距離朱武的主寨並不遠,僅隔一日,呂僚便帶著若干士卒趕來赴約,朱武將其與張翟請到自己屋內,三人一邊喝酒一邊商議對策。
期間,朱武見呂僚面色紅潤,仿佛遇到了什麼喜事,他遂驚訝問道:「呂天王今日心情不錯,莫非近日遇到了什麼好事麼?」
「哈哈。」
呂僚哈哈一笑,解釋道:「我也不瞞兩位,年前我派往江東的弟兄回來了,還帶回了伯虎公子的消息……」
『趙伯虎?』
張翟與朱武對視一眼,神色變得有些微妙。
他們當然知道江東義師的新首領趙伯虎,別看他們泰山義師去年風頭正勁,可到了下半年,這個趙伯虎卻將他們泰山義師的鋒芒徹底蓋了過去,其原因就在於趙伯虎去年在江東震澤一帶,以弱勝強擊敗了陳門五虎之一的韓晫,就此名揚天下。
思忖了一下,張翟微笑著說道:「恭喜呂天王與趙渠帥取得了聯繫……不知趙渠帥現如今狀況如何?」
他的語氣,談不上有怎麼熱情。
畢竟義師中也分派系,而他如今效忠的是某位周都尉,他還指望那位周都尉日後能成為天下義師的共同首領,沒想到卻突然冒出一個風頭正勁的趙伯虎——不得不說,他也是不知某位周首領與那位趙伯虎趙渠帥的關係,否則他此刻自然不會心生莫名的警惕。
也不知呂僚是否察覺到了張翟的莫名語氣,順著他的笑著說道:「據派去的兄弟所言,江東三郡,即丹陽、吳郡、會稽三郡,如今至少有一半已臣服於伯虎公子,雖伯虎公子還未跨過大江,但他麾下義師,已迅速擴增至數萬人……我派人前去聯繫的時候,伯虎公子正在設法援助長沙……」
「長沙?」張翟微微一愣。
「啊。」呂僚點點頭道:「軍師或許不知,長沙郡尚有義師倖存,如今的渠帥乃是項宣……」
「項宣……」張翟的眼眸中浮現幾絲回憶。
他當年與關朔、陳勖等人關係不錯,自然認得項宣這位關朔麾下的大將。
時隔幾年,沒想到項宣已繼關朔之後,成為了長沙義師的渠帥。
在他回憶之際,呂僚繼續說道:「年前長沙義師便遭到了晉將王尚德的進攻,處境十分艱難,伯虎公子在擊敗韓晫後,得知長沙義師的艱難處境,遂派使者前去與那項宣見面,希望雙方聯手,沒想到那項宣剛愎自負,誤以為江東義師這是要趁機吞併長沙,竟不知好歹地拒絕了伯虎公子的善意,還說什麼他麾下義師足以抵擋王尚德……當時江東義師內部十分氣憤,但伯虎公子卻指出,江東如今能僥倖得到短暫的和平,全賴北方有泰山義師擋住了陳太師與五虎,西側又有項宣的長沙義師擋住了王尚德的晉軍,今長沙義師處境艱難,即便那項宣不領情,江東也必須償還這份恩情。總之,伯虎公子力排眾議,最終親自率軍前往長沙援助項宣……」
張翟一言不發,半晌才暗自嘆了口氣:項宣沒了。
他很了解項宣,此人桀驁不馴但又重情重義,此番那趙伯虎在被拒絕的情況下,依舊率軍前去援助,除了投奔那趙伯虎麾下,項宣拿什麼來償還這份情誼?
可惜了……
他原本還打算將項宣拉到他『潁川義師』的。
『這個趙伯虎……看來很擅長拉攏人吶。』
張翟心下暗暗想道。
而此時,朱武見張翟一言不發,遂故意問呂僚道:「對我泰山義師,不知趙渠帥有何看法呢?趙渠帥可有什麼話,托天王轉告我等麼?」
他已從張翟這邊得到了某個承諾,二人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如今看著呂僚大肆稱讚那位趙渠帥,朱武心中自然也有些看法。
似乎是察覺到了朱武的語氣,呂僚笑著說道:「東天王言重了,伯虎公子確有請我轉達,但他只是希望與我泰山義師聯手抗擊晉軍……」
「我泰山義師?」朱武輕笑道:「朱某以為呂天王的心已在趙渠帥那邊……」
「呵呵呵。」見朱武說得如此直白,呂僚也不掩飾什麼,直視著朱武與張翟二人說道:「即便如此,呂某也不會做虧對泰山義師的事。……呂某認為,單憑我泰山義師,實不足以抵抗晉軍,與伯虎公子率領的江東義師聯手,可大大增強我方的聲勢……」
「但趙渠帥還在江東,不是麼?」
「伯虎公子遲早會踏過大江的。」呂僚沉聲說道:「等到那日,整個晉國都會為之戰慄!」
見二人相互凝視,以至於氣氛變得有些僵硬,張翟連忙打圓場道:「呂天王所言極是,推翻暴虐乃天下義士共同心愿,然晉國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有陳太師與陳門五虎在,非你我一路義師可以掀翻,自當聯手共御,張某亦期待趙渠帥朝日率領百萬義師踏過大江,與我等並肩作戰,但眼下談這件事還為時過早,當務之急,是如何突破章靖等人麾下太師軍、河北東那幾道枷鎖。先前朱天王與我已商量了一番,商議出一條可行之策,還請呂天王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