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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即二月二十九日,趙虞率褚燕、廖廣、王迅、張期並三萬餘晉軍,抵達任城。
任郡郡守邵仲,領郡尉陳剛出城相迎。
待瞧見趙虞麾下的軍隊時,那位邵仲邵郡守拉著趙虞的手大喜過望地說道:「期盼許久,終盼來周都尉這支強軍。觀都尉麾下軍卒,相信定能剿滅群寇,還我任郡太平。」
此時趙虞才知道,原來任郡群寇林立,並非只有一支瑕丘賊。
恍然之餘,他對任城岌岌可危的處境亦是暗暗稱奇:堂堂一個郡的郡治,面對一群賊寇居然只能被動防守。
說到底,任郡還是太小太窮了,郡內的幾座城加起來也就只有十幾萬人口,哪養得起許多郡卒?
既然養不起郡卒,自然也抵擋不住動輒數千人的賊寇,更別說像鄰郡山陽賊那種幾萬人的賊寇。
見此,趙虞當即信誓旦旦地答應:「請邵郡守與陳都尉放心,周某此來,定會一舉掃清貴郡的群寇,還貴郡一個太平。」
邵仲、陳剛二人大喜過望,當即將趙虞封為上賓,請入城內好酒好菜盛情款待,酒席筵間,對趙虞亦是多番討好與巴結。
對此,趙虞亦投桃報李,立刻下令褚燕、廖廣、王迅、張期幾人進剿任郡境內的群寇。
而此時,任郡境內勢力最龐大的瑕丘賊,早已被丁滿帶著往泰山逃跑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千餘人、甚至僅有數百人的群寇,這幾伙山賊豈敢對抗趙虞麾下的晉軍?
一時間,任郡境內的幾伙山賊逃了個沒影,廖廣、王迅、張期幾人白費了幾日工夫去搜尋他們,滿腹怨念。
在回到任城後,廖廣等人向趙虞覆命,無奈說道:「群寇不敢抵抗我軍,紛紛逃逸,我等搜索數日,白費工夫。」
看著廖廣、王迅、張期滿臉鬱悶的樣子,趙虞笑著寬慰了一番,旋即又問道:「我聽說任郡,唯瑕丘與南平陽賊患最為嚴重,不曾截住這兩地的賊寇麼?」
廖廣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軍覆滅山陽賊的消息早已傳到了這邊,那群山賊早已嚇破了膽,聽說我軍還未抵達時,瑕丘賊的首領丁滿就與周岱一眾,一同往泰山逃逸了。」
『張翟說服了瑕丘賊麼?』
趙虞思忖了一下,又問王迅、張期二人道:「南平陽一帶呢?」
王迅亦無奈地說道:「我與張期率軍至南平陽時,南平陽的群寇亦是紛紛逃逸,看痕跡,似乎是逃往了魯郡……」
「哦。」
趙虞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魯郡緊挨著泰山郡,他覺得那群賊寇日後說不定也會投奔泰山,這樣他也算達成了目的。
三日後,曹戊、周貢二將剿滅了山陽郡東緡、防東二縣的山陽賊殘餘,率軍前來任城,與趙虞率領的大軍匯合。
而此時,任郡境內的群寇亦逃竄一空,郡守邵仲心下大喜,再次設宴款待趙虞與麾下諸將。
趙虞也很高興,一來他『肅清任城群寇』的任務已經完成,同時也為周岱他們爭取了幾日時間,可謂是一石二鳥。
次日,即三月初三,趙虞告別邵仲與陳剛二人,率領大軍往北直奔東平郡,在經過一日的行軍後,大軍抵達了東平郡東南方向的縣城,寧陽。
這座縣城,以往主要受到瑕丘賊的騷擾,但由於瑕丘賊實力弱小,是故這座縣城尚在官府的掌控內。
但即便如此,寧陽縣的狀況亦不樂觀。
由於西邊有須昌賊封鎖了要道,而南面又有瑕丘賊,這導致朝廷的救濟糧根本運不過來,以至於縣內的糧食變得十分緊張,許多當地百姓因斷了口糧,走投無路,只能投奔周邊所謂的義師。
附近的縣城,大多都是這種情況,以至於那幾支所謂的義師迅速壯大。
在寧陽當地縣令的陪同下,趙虞帶著少量軍隊進城察看了一番,不出意料看到了滿城的饑民。
期間,該城的縣令感慨地對趙虞說道:「當年江東叛軍占據我東平郡的時候,情況也不至於這般……」
趙虞看了一眼那名縣令,沒有接茬。
的確,江東義師當年接管東平郡的時候,無論治安還是別的,其實都不比在晉國的管理下差,歸根到底,還是晉國不顧各郡的情況,再次強行進剿江東義師,這才把原本就元氣大傷的各郡徹底拖下了水。
當然,對於晉國朝廷而來,不給江東義師喘息之機固然是明智的做法,而事實也證明只要再給江東義師兩年的發展,陳太師未必可以在山東輕鬆擊敗江東義師,但對於濟陰、東平、任郡等郡的百姓而言,不顧民生強行進剿江東義師,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
說白了,濟陰、東平、任郡、山陽、濟北等地的叛亂,歸根結底還是陳太師在收復這些郡土後,各地倉促之間來不及組建抵禦的力量,這才使得各郡賊寇並起,至於趙虞派張翟等人前來諸郡,其實並不是主要原因——沒有張翟,周岱、劉辟、丁滿等人也照樣會作亂,甚至於,若沒有張翟等人用『義師』的名頭來約束這幾撥山賊,這些傢伙的行事恐怕還會愈發殘暴。
再說得簡單點,陳太師平叛江東義師的步子也邁地太大了,以至於留下了後患。
當然,這錯不在陳太師,而在於朝廷迫切想要儘快剿滅江東義師。
感慨之餘,趙虞對那名縣令說道:「我會儘快解決須昌賊,叫人儘快運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