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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僅短短几十個字的總戰略,正是某位周首領當初告誡張翟的,聽得張翟當時驚為天人,而現如今,亦讓呂僚聽得瞠目結舌。
誰說泰山賊是一群流寇來著?這不是有相當高明的策略麼?
尤其是等張翟講述每一條的深意後,呂僚愈發驚詫,忍不住問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想出這策略,不知能否引薦?」
「這個嘛……」
張翟暗自向某位周首領高罪一聲,厚著臉皮訕訕道:「正是不才。」
他倒不是要爭功,只是為了避免牽出某人而已。
「是張兄?」
呂僚驚詫地上下打量張翟,那表情仿佛在說——這可真是看不出來……
此後的數日,章靖依舊坐鎮在臨淄城,暗中派人監視此前被泰山賊擄走的那些官員,尋思著是否可以用一招將計就計,利用這些人向泰山賊傳遞假消息,趁機重創泰山賊。
但考慮到兵力不足,他暫時沒有任何行動,只等著他五弟王謖率河北軍前來支援。
而在此期間,他陸續收到了不少縣城被泰山賊襲擊得手的消息。
比如東平陵、於陵、般陽、萊蕪、安丘……
還是搶糧、劫官的那一套,待攻破城池後,泰山賊就搬空了縣倉,同時將縣衙的官員擄走。
章靖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這一日,又有士卒前來稟報:
「報!昌安縣遇襲,賊軍攻破縣城,擄走了許多官員……」
聽到這個消息,章靖恨恨地一錘面前的桌案,罵道:「該死的泰山賊!」
然而沒想到,前來稟報的士卒卻說道:「將軍,這次襲城的不是泰山賊,而是箕屋山的江東叛軍餘黨。」
「什麼?」章靖微微一愣,旋即面色微變。
此前他也聽過類似的傳聞,知道琅琊郡箕屋山一帶,確實躲藏著一支江東義師的殘軍,不過因為泰山賊的關係,他之前沒工夫去圍剿,沒想到……
『這兩撥人聯合了麼?』
瞧箕屋山那支江東叛軍餘黨的行動,與泰山賊一般無二,章靖就意識到兩撥人或許已經聯合了。
泰山賊越來越壯大……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八月初,陳門五虎的老五,後將軍王謖,於琅琊郡開陽縣收到了三兄章靖的求援書信,驚訝之餘,留下其餘河東軍,率兩萬河東軍馳援山東,在經過了近十日的趕路後,終於在八月中旬抵達臨淄。
當時章靖親自出城迎接王謖,又將後者請到府內,擺了一個單獨的小宴招待王謖,順便將泰山賊的事也告訴了後者。
王謖聽得十分驚訝:「這伙泰山賊,我以為是居正的手下敗將,想不到如此棘手?」
章靖苦笑道:「這夥人確實是烏合之眾不假,但也十分狡猾,見我兵少,他們故意用朱武那支牽制我,其餘幾支趁機四下襲城,令我顧此失彼……」
說著,他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王謖,聽得王謖亦是倍感驚詫,不禁苦笑道:「我原本還想以五兄的名義,去赴居正的喜事呢……」
還別說,一直以來王謖就是最小的那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老六』,他還想趁機過一把兄長的癮呢。
無奈,王謖也只能像章靖那樣,派人將賀禮提前送往潁川郡。
九月中旬,章靖與王謖的賀禮,前後送至了潁川郡,同時也將泰山賊為禍的消息送至了潁川郡。
而此時,陳太師正以長輩的身份在許昌與李郡守商議義子周虎與李小姐的婚期,自然而然也得知了泰山賊為禍的消息。
陳太師的反應暫且不論,趙虞當時著實感覺有點意外。
那些泰山賊,居然拖住了薛敖、章靖、王謖三位陳門五虎?
了不起、了不起……
當時誰也沒想到,就在泰山賊為禍期間,這個天下又發生了一件更勁爆的大事,在短短月余間,便傳遍了大江南北。
第695章 九月噩耗(上)
時間回溯到兩個月前的七月中旬,即陳太師剛收到潁川郡守李旻與義子周虎二人書信的那會兒。
事實上,陳太師內心其實並不贊同義子周虎迎娶李旻的女兒為平妻,畢竟李郡守亦是李氏公族出身,雖說李郡守個人的品德值得信賴,可架不住李氏公族中亦不乏有投機鑽營之輩,作為立場堅定的『帝黨』,陳太師自然希望自己的義子在朝中能秉持『中立』,除了效忠天子以外,莫要與朝中其他任何一股勢力牽扯上關係。
太師王嬰那邊的人自然不必多論,在陳太師看來,那王嬰就是一個十足的佞臣。
而李氏公族……
鑑於目前李氏公族其實也在東宮太子與三皇子之間搖擺不定,陳太師自然不希望義子淌進去,以免遭人白白利用。
當然了,這個不贊同,也得看跟誰比,倘若跟鄴城侯李梁的女兒祥瑞公主比起來,那陳太師毫無疑問會選擇李郡守的女兒李小姐,畢竟鄴城侯一家所陷身的麻煩更大。
次日,陳太師便進宮求見了天子,將義子周虎與潁川郡守李旻之女定親一事告訴了後者。
天子聽了心花怒放。
不得不說,天子這段時間過得可不怎麼舒坦。
『二虎』的威脅尚在不說,他的皇孫、鄴城侯世子李奉前一陣子也來到了邯鄲,針對東宮與三皇子前一回試圖加害其沒祥瑞公主一事糾纏不清——倘若單單只有皇孫李奉與他背後的鄴城侯夫婦倒還好,關鍵就連眼前這位老太師,也對上次『公主事件』牽扯到他義子周虎感到十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