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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李蒙沉聲吩咐面前的傳令兵道:「你回去告知劉祀,叫他務必……」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他身邊一名衛士指著遠處驚呼道:「都尉,您快看!」
『什麼?』
順著那名衛士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李蒙這才發現,他營內的西側不知何時燃起了大火。
顯然,肯定是叛軍點燃了那邊的兵帳。
當即,李蒙板著臉喝問那名傳令兵道:「不是說劉祀已將叛軍逐出營外麼?」
「這……」
那名傳令兵滿臉驚愕,畏懼地說道:「小的不知啊。」
此時,或有李蒙身邊的護衛低聲說道:「怕是叛軍的漏網之魚在我軍營內作亂。」
李蒙沉著臉應了一聲,當即下令道:「叫許伷立刻率兵卒圍剿漏網之魚!」
他口中的許伷,即他手下的尉史。
很快,許伷便得到了李蒙的命令,以尉史的名義在營內徵集了約五、六百名士卒,直奔營區西側。
然而等許伷到了這邊一瞧,他卻愣住了,因為他看到,在無數正在熊熊燃燒的兵帳旁,他河南軍的士卒們竟然在自相攻擊。
『叛軍呢?為何我軍的將士在自相殘殺?』
驚疑之際,他連忙對麾下的士卒下令道:「快!快去阻止他們!」
在下令之後,他亦親自來到兩撥正在彼此攻擊的軍卒當中,厲聲喝道:「住手!都住手!……我乃河南都尉李蒙帳下尉史許伷,此間所有河南軍卒,我命你等立刻停止!立刻停止!……違令者,以軍法嚴懲!」
在許伷的喝止下,那兩撥在自相殘殺的河南軍卒總算是停了下來,然而他們接下來相互指責的話,卻讓許伷面色頓變。
「尉史,這些人是叛軍假扮的!是他們趁亂在營內放火,還殺了我方不少弟兄。」
「放你娘的屁!許尉史莫要被這些該死的叛軍騙了,他們才是叛軍,是他們趁亂在營內放火,殺人。」
『什麼?』
看著那兩撥相互指責、相互唾罵的軍卒,許伷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肯定是有叛軍穿著他河南軍的甲冑,在營內興風作浪。
可是,到底哪邊才是他河南軍的士卒?
「住口!都住口!」
在沉聲怒喝之後,許伷質問兩邊的士卒道:「你等立刻報出所屬部曲!」
聽到許伷的喝問,那兩撥仍在相互戒備、相互謾罵的士卒紛紛自報所屬部曲。
「我等乃是劉賀劉伯長手下兵卒……」
「劉賀手下的兵卒是吧?!我等乃是孔安孔曲侯手下兵卒……待會等孔曲侯來了,我看你等如何解釋!」
「是你們先動手的!」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
看著眼前那亂糟糟的局面,許伷連連怒斥,罵地嗓音都有些沙啞了,這才制止了雙方士卒的相互謾罵。
他仔細盤問兩邊士卒,旋即才得出結論:這兩撥士卒,居然都他娘的是他河南軍的軍卒!
至少許伷對他們報出的『伯長劉賀』、『曲侯孔安』等人,心中都有印象。
而這問題就來了,既然這此地兩撥相互攻擊的士卒都是他河南軍,那麼叛軍呢?
就在他驚疑之際,忽見他身邊有一名士卒指著來路喊道:「尉史,快看中營!」
「什麼?」
許伷轉頭一看,這才發現他河南軍營區的中營位置,居然也出現了幾許火光。
『不好!』
心中暗道不妙的他立刻就是意識到,他方才多半是與那股真正的叛軍擦肩而過了。
想到這裡,他當即神色嚴峻地吩咐一名衛士道:「快,快去稟告李都尉,有叛軍假扮成我軍士卒,故意攪亂我營!快去!」
「是!」那名衛士連忙轉身朝著中營方向疾奔。
看了一眼那名衛士離去的背影,許伷再次大聲喝道:「此間諸河南軍卒聽令,我乃尉史許伷,從此刻起,你等所有人聽我命令!……我現在命你等立刻救火,立刻救火!」
在許伷的指揮下,這邊原本一盤散沙的河南軍士卒,很快就被組織起來,一同參與救火的重任,而許伷本人亦不敢耽擱,立刻率領帶來的數百名士卒,直奔中營。
『但願李都尉安然無事……』
在馳援中營的途中,許伷暗暗想道。
而與此同時,在河南軍營區的中營附近,李蒙正面色鐵青地聽著幾名士卒的稟報:「都尉,大事不好,營內不知什麼緣故出現了造反的軍卒,他們正在營內殺人放火……」
他麾下河南軍出現了造反的軍卒?
開什麼玩笑?!
李蒙起初絲毫不信,直到他親眼看到,他的一支河南軍軍卒,毫不客氣地對同軍的士卒痛下殺手。
難道當真是他麾下有一批軍卒造反了?
這個念頭剛剛誕生於李蒙的腦海,便立刻被他否決。
也是,作為河南都尉,就算李蒙未必能記住麾下每一名將士的容貌,但他至少能把握軍心,斷然不可能任由『個別士卒的造反情緒』在軍中任意蔓延,更不可能坐視真有軍卒造反作亂,畢竟這是他作為都尉的嚴重瀆職。
「是叛軍!是叛軍穿著我軍的甲冑,混入了營內!」
琢磨了一下後,李蒙立刻就猜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