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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黃康一邊暗罵這些綠林賊的不頂用,一邊派麾下士卒去伏擊那些黑虎賊。
此時,之前與綠林賊廝殺的經驗就體現出來了,面對叛軍的伏擊,旅狼的那些頭狼們,幾乎就沒有中計的。
而其中唯一看似主動跳入陷阱的許柏,更是玩了一出誘敵深入的把戲,以一聲狼嚎聯絡了六個狼群,對追擊他們的那數百叛軍展開了圍殺,令其全軍覆沒,竟無幾人逃生。
在得知這件事後,黃康氣地大罵,大罵綠林賊那群傢伙,非但沒有解決掉那些黑巾卒,反而餵出了一群更擅長夜間騷擾偷襲的。
可罵歸罵,對當前的狀況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下令加強營寨的守衛。
好在這會兒他已經建好了營寨,至少四周的營柵是建好了,因此倒也不需要太過於擔心那些黑虎賊會殺入寨里來。
可他沒有想到,那些遊蕩在四周的黑虎賊,雖說確實不敢輕易襲擊他的營寨,但卻開始獵殺他派出去巡邏值夜的士卒。
許多黑虎賊就埋伏在叛軍營寨外面,趁巡邏的叛軍士卒無防備,要麼暴起發難,要麼偷偷放冷箭,以至於短短兩個夜晚,黃康手下就損失了三百餘名士卒。
黃康氣急敗壞,下令麾下將領帶兵去清剿那些黑虎賊時,對方早就跑沒影了。
而等到那些將領帶兵返回營寨,剛睡下,那群煩人的黑虎賊就又回來了。
『不行!必須想個辦法,除掉這群煩人的傢伙!』
黃康暗想著,與麾下將領商議計策。
有部將宋贊商議道:「不妨削減營外守衛,誘黑巾賊偷襲營寨,同時我等在營內埋伏重兵,只要黑巾賊殺入營內,咱們就來個關門殺賊,先斷他後路,隨後四面圍殺!」
「唔。」
黃康點點頭,認為這主意不錯。
於是乎,當日黃康故意放鬆東面營門的守衛,同時又在營內埋伏了重病。
可他沒有想到,竟然沒有一夥黑虎賊上當。
對此,黑虎賊隊正鮑信對手下弟兄解釋:「只要咱們發動襲擊,就要被叛軍伏擊的可能;而反過來說,只要咱們不出手,那就沒有破綻。」
的確,對於像鮑信這種帶隊在叛軍營地外溜達一圈,只弄出些響動就跑的黑虎賊,黃康拿他們絲毫沒有辦法。
而鮑信也滿足於用這種方式騷擾叛軍,令叛軍士卒們在夜裡不得安寧。
當然,像鮑信這麼謹慎到近乎慫的傢伙,在黑虎寨當中確實是少有的另類,大多數黑虎賊還是極具進攻性的,其中就包括郝順。
但前幾日的重大失利,讓這個莽撞的傢伙多了一個心眼。
雖然他野心勃勃地偷襲了叛軍營地那看似防守薄弱的東營門,但就是不肯深入,只在營門一帶廝殺,致力於放火焚燒附近的營柵以及充當兵帳的棚屋。
埋伏在營地內的叛軍將領宋贊實在是憋不住了,率領麾下士卒殺了出來,郝順二話不說就帶著手下弟兄奪門而逃。
叛將宋贊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群黑虎賊,帶著兵卒緊追不捨,結果半途卻遭到了許柏、王聘、樂興等人的伏擊,這群卑鄙的傢伙,先是躲在暗處遠遠地放冷箭,等到宋贊麾下的叛軍出現混亂時,這群於四面八方殺出,就像狼群狩獵那般,若叛軍追擊其他隊伍的兄弟,他們就趁機繞後襲擊;倘若叛軍調轉方向攻擊他們,他們就立刻後退,為其他隊伍的兄弟創造機會。
宋贊親自率領的數百名用於伏擊的叛軍士卒,根本不能適應這種戰術,進退無度,在那些黑虎賊的協同襲擊下,首尾難顧、顧此失彼,最終竟被覆滅,就連黃康麾下的將領宋贊,亦身負重傷,在幾名護衛的拼死保護下,這才突圍而出,逃回營寨。
不久之後,葉縣縣令楊定便得知了這個消息,得知叛軍將領黃康竟被近千黑虎賊攪得夜裡不得安生。
前一陣子見昆陽縣毫無反應,他還以為周虎是在敷衍他呢,沒想到黑虎賊做得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驚訝之餘,他正色與魏棟、魏馳、王彥、高純幾人商議道:「拜黑虎賊所賜,如今黃康龜縮其營寨,每晚被黑虎賊攪得不得安生,想必其麾下士卒大多倦怠,咱們不妨嘗試襲營看看……」
魏馳、王彥、高純三人紛紛點頭支持。
八月十六日晚上,魏馳、王彥二人率領三千南陽軍卒,夜襲黃康叛軍營寨。
雖然當時夜空有一輪明亮的圓月,但黃康麾下的叛軍將士都沒有提防葉縣的這支軍隊——他們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些該死的黑巾賊身上。
當晚,魏馳、王彥二人大破黃康麾下叛軍,在全營混亂之際,黃康根本守不住營寨,唯有棄營突圍。
然而在他棄營途中,又遭到黑虎賊的伏擊,損兵折將無數,最終,只能帶著所剩無幾的軍隊,黯然敗退至定陵縣。
在從黃康口中得知其戰敗的經過後,長沙軍渠帥關朔驚怒不已。
但最終,他並沒有怪罪黃康,而是派人督促正在進攻召陵縣的另外一位大將劉德,命其加緊進攻破城在即的召陵。
八月二十二日,在數萬叛軍圍攻下堅守兩月的召陵縣淪陷。
召陵縣的淪陷,意味著關朔終於可以毫無顧慮地將戰略重點北移到葉縣、昆陽一帶,也意味著葉縣、昆陽二縣即將面對迄今為止最嚴重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