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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嬌笑道:「那可好,到時我騎車載著爺滿大街轉悠。」
葉昭著了一襲雪白中山裝,和金鳳進舞廳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舞池裡紅綠變幻,光線迷離,葉昭微微頷首,要說人類,總是能最大限度利用現有資源,現今沒霓虹燈,沒各種燈光技術,燈火卻也一樣頗具匠心,反而令葉昭升起一股淡淡的復古情懷。
當然,舞廳里也就他一人是這種心態,旁人自覺得舞廳包括其燈光均新潮無比。
坐在靠近舞池的茶座里,要了點心和紅酒,廣州產紅酒,引用的法國葡萄,酒廠在山東一帶建了葡萄園,不過隨著南北戰事起,酒廠沒了葡萄供應,損失未免慘重,隨之葡萄酒價格也提高了一倍有餘。
品著酒,葉昭就嘆口氣,說:「所以說,再不快點打到北京去,咱這酒都快喝不起了。」
金鳳輕笑,知道爺舉重若輕的說他的抱負呢。
舞曲優美,舞池中男男女女翩翩起舞,現今南國過新生活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葉昭又問道:「你過幾日就去廣州?」
金鳳說:「是,等明年火車通車,從金陵到廣州,一路火車,可方便多了呢。」說著輕輕嘆口氣,道:「爺,有時候妾身在想,您是不是神仙。」
要說葉昭對南國的影響,那金鳳的體會是最直接的,從鋼廠起,葉昭一點一滴加給這個國家的影響,金鳳都看在眼內。
商人、官員只知道葉昭扶持工商業發展,就算讚嘆攝政王高瞻遠矚,卻絕不會知道葉昭真正給這個國家帶來的變化。
聽金鳳半真半假的讚嘆,葉昭就笑,舉起酒杯:「謝三太太誇獎。」
金鳳抿嘴一笑,舉杯和他輕輕碰杯。
從廣州到金陵的南北大動脈,明年應該可以連通,撫州到金陵一線,經過三兩年的籌資建設,一些路段已經通車。
現今葉昭考慮的是支線,僅僅通了一條幹線,可還差著遠呢,幹線尋資金不難,可支線,就未免要費些心思了。
貴州、雲南,怎麼都要令其通火車,怎麼忽悠這些實業家去投資呢?
還有就是,等南北戰事定,長江上要能修起座橋就好了,不過以現在技術條件,怕是極難。
實則葉昭已經請威爾斯幫自己從歐洲物色最優秀的工程師,請他們來金陵考察長江架橋事宜,同時,也已經開始向南國的工程師徵詢意見。
品著酒,葉昭琢磨了一會兒,問金鳳:「你過幾日就去廣州?」
金鳳說:「是,去聽聽說話機的進展。」
葉昭道:「回頭幫我帶封信給聖母皇太后。」蘭貴人現今倒極為聽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陽奉陰違。不過經常同兩宮有書信往來的官員,幾乎每封信說什麼,葉昭現在都清清楚楚。
說話機?葉昭就饒有興趣的問道:「怎樣了?可有眉目?」
一位叫梅烏奇的美國人三年前來了廣州,他本是拉丁王國子民,1850年移居美國,鼓搗什麼「說話機」,也就是遠程通話機。
葉昭開始也沒在意,只是見他寫的申請資助的文里,提出的概念倒是接近電話的原理,遂同意了他的申請。
可沒想到,去年年底,梅烏奇就拿出了成果,一種短距離的通話系統,通過金屬導線可以在十米內傳遞聲音,只是說話時要將一種金屬簧片含在嘴裡。
葉昭立時大為驚奇,也猛地想起來了,這可不是那位電話機的發明者?只是因為美國議院通過決議宣稱他為電話機發明者比較晚,潛意識裡,提到電話,還是第一個想起貝爾。
這位梅烏奇先生,從1850年就開始研究遠程通話,但因為窮困潦倒,又不能融入美國社會,所以找不到任何資助者,甚至每年維繫其「說話機」專利權的幾美元都拿不出來,令其專利白白作廢。
是這位老先生?葉昭當時就來了精神,與其詳談了幾個小時,肯定了其線圈繞鐵芯的作法,同時又提出了用磁性薄膜模仿人耳等等構想。
梅烏奇大為驚奇,只覺得中國真是來對了,不但有資金及各種技術來支持他,資助人更是神奇,點石成金,字字真言,竟然令他有茅塞頓開、豁然開朗之感。
梅烏奇與葉昭見面的第二天就申請加入中國國籍,中文名字就叫梅烏奇。
電話能鼓搗出來也不錯。葉昭想著,又笑道:「你試過那通話器沒有?」
金鳳輕輕搖頭,她只作為葉昭的代表和黃文秀接觸,各個項目的負責人她輕易是不會接見的。
葉昭笑道:「也好,跟你說,不許你接觸這東西,等什麼時候成了,我再帶你看看它有多好玩。」
金鳳輕笑,說:「都聽爺的。」
葉昭環顧四周,奇道:「怎麼沒人來邀請你跳舞呢?」
金鳳道:「邀請妾身跳舞?」俏臉微有不解。
葉昭隨即省起,是啊,這不是舞會,根本就不會有人邀請別人女伴跳舞,畢竟整個民族,並沒有真的被西風東進,這新生活又怎樣?還是有著骨子裡特有的保守和矜持。
舉起酒杯,葉昭笑道:「差不多了,去逛逛街!」
與金鳳在一起時間極少,自然要做些她喜歡的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勸進
金陵百貨公司首飾櫃檯,古樸典雅,淡淡的珠光寶氣,比之後世的華麗和金碧輝煌,卻是顯得更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