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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帝王人家保養有術,但秦婉君心目中葉昭就是個糟老頭,她父親本就開明,從小就看著西方愛情小說長大的她自更不願嫁入深宮,雖然在父兄苦苦勸說下勉強同意,可這幾年的冷遇卻令她下了決心,是以葉昭長得什麼模樣,她也從不關心,更不會從宗人府要相冊、油畫來看。
所以她雖然猜到姓高的可能是宮中眼線,卻未想過就是葉昭本人。
不過見到葉昭,秦婉君心中只是冷笑,心說看樣子還真不是僅僅保養那麼簡單,莫不是用了什麼道士的丹藥駐顏?說不準哪天就中毒身亡,那丹藥,可不都有毒麼?就算不暴斃,吃丹藥也吃成了老妖怪,心性可不知道多怪異,怨不得好幾年說沒影就沒影,敢情要羽化成仙呢。
這幾年的冷遇令本就萬分不情願的秦婉君對葉昭更是抗拒,宮裡所傳的大皇帝種種奇聞異事自都是胡吹大氣,而且吹得都沒邊了,不過一靠著祖蔭的竊國大盜而已。秦婉君心裡更早詛咒這個害了自己終身幸福的老妖怪百遍千遍,現今心裡嘀咕更不以為奇,既然被抓回來了,就準備受死,死都不怕,還怕面前這男人作甚麼?
「葉昭,我要和你離婚!按照帝國法律,我有權提出離婚。」秦婉君努力站直身子,其實不管怎麼說,突然面對這個男人,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懼意。
葉昭呆了呆,怎麼也想不到秦貴人會冒出這麼一句話,而且直呼自己之名,紅娘厲害吧?可還是遵從三從四德的傳統女子,更莫說自己現今九五之尊,就是父親母親,也從不直呼自己姓名啊?
話說回來,第一次聽別人叫自己「葉昭」,還真是說不出的新鮮。
秦婉君說完,就盯著葉昭,就好像滿身豎刺的刺蝟,只是起伏的酥胸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暴露了她心中的不安。
室內靜的很,只有收音機傳出女播音員清脆的聲音,「今日凌晨,我皇家陸軍蔥嶺邊防軍、山地部隊已經進入阿富汗國控制區。在出發前的總動員會上,我皇家陸軍官兵誓言踏破吐火羅,行天誅,陷陣克敵,為我死難同胞復仇!懸頭槁於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我帝國國民,存於文明之世,永受皇帝陛下和他戰無不勝的衛隊庇護!」
女播音員清脆硬朗中透著特有嫵媚的聲音在提醒著秦婉君,她面前的男人,對於帝國,對於這個世界,具有怎樣的分量。
「你剛剛說甚麼?」說實話,第一次,葉昭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如同大多數人措手不及的反應一樣,他機械的重複問了一句。
在秦婉君看來,葉昭的問話自然是在威脅她,雖然帝國法律明朗,但在這帝王之家,便是他下令處死自己也絲毫不出人意外,但秦婉君咬了咬牙,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我,我要和你離婚……」
離婚?帝國法律,離婚是自由的,當然,通姦者除外,除了按照律法應當嚴懲的通姦行為,夫妻之間感情不和,如協議不成,男人或者女人都可入稟法院申請離婚,在經過一段時間分居期雙方仍沒有和解後,便會進入離婚和財產分割程序。
不過帝國法律中,可並沒有對皇室婚姻有什麼明確的闡述,皇室大典更沒有離婚這一條。
秦婉君好像早想到了這一點,說道:「按照帝國法律精神,既然婚姻法例中沒有標明該法不適於皇室婚姻,皇室大典也沒有規定不許嬪妃與皇帝離婚,那麼,就應該認為婚姻法例同樣作用於皇室,以此類推,我也可以和你離婚!陛下是英明君主,總不會徇私枉法……」
葉昭盯著她嬌艷的雪白臉蛋,怎麼都感覺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刺兒頭們
「御書房」是帝國官署名,這個機構是大皇帝與帝國政府之間的橋樑,上傳下達,士人視為清要之地,能入則以為榮;每年從新科進士中選拔御書房文員的日子,更是所有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機遇。
也難怪,看看當年御書房出身的顯貴們吧,民生黨第二號人物沈丙瑩、議政院副議長馬登、呂宋總督陳寶箴、華北(西伯利亞)全境移民事務管理總署署長黃遵憲、國務參政兼廣東省省長黎庶昌、西域(中亞各省)綏靖專員譚鍾麟、國務院機構主腦如張之洞、各省要員等等,莫不是帝國政界各方數一數二的人物。
又如馬普托海外省總督明德,當年大皇帝身邊侍衛阿爾哈圖之子,被皇室撫養成人,同樣跟在大皇帝身邊在御書房歷練了幾年,很快就出落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
好像跟在大皇帝身邊,時日久了,自能醍醐灌頂,便如站在巨人肩頭,所思所想,海闊天空。
御書房設在紫禁城東南角的文華殿,本是帝國政府常設在皇城的辦公機構,每日有副相級人物值班,自葉昭出遊海外,此機構廢止;葉昭回京後,這裡便成了御書房辦公地,已與內宮完全分隔,由東華門而入的門廷也由內侍衛換為了普通的禁衛營衛兵。
現今御書房正卿王懿榮,祖籍山東,書香世家,童年隨父入京,自幼便名滿京華,有過目不忘之才,帝國十一年狀元,被葉昭欽點入御書房。
御書房少卿嚴復,也就是原帝國駐新加坡領事館參贊嚴宗光,葉昭歸國,召他入御書房栽培,嚴宗光欣喜之餘,遂更名為嚴復以明志。
兩人年紀都不大,正卿王懿榮三十七歲,少卿嚴復年僅二十八歲,這也與大皇帝御書房喜用年輕人的風格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