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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驚懼漸去,勉強笑了笑。
葉昭道:「你這可還不如花姬了,人家花姬還敢騎馬呢。」
金鳳小聲說:「妾身,妾身回去定勤加練習。」
葉昭啞然失笑,說道:「那也不必了,以後啊,你學學開車,比學騎馬容易。」說著話站起身,看著遠方說:「本想和你去打幾個兔子,算了,讓他們干去吧。」
金鳳忙道:「妾身陪萬歲爺去。」
葉昭擺擺手:「不必了。」
金鳳道:「萬歲爺難得出來透口氣,金鳳不想掃萬歲爺的興。」
確實,葉昭在京城雖說政事上不似以前忙,只需把握大方向,但他閒不住,以文武的身份在大學授課,而且,在京師仁和醫院掛了個特別顧問的名,來掌握阿司匹林和新型麻醉劑的臨床反饋信息。
沒辦法,阿司匹林是他鼓搗出來的,麻醉劑是他改進的,雖然他是化學家,不是醫學家,但不盯著點實在不放心。
乙醯水楊酸(阿司匹林)其實在十幾年前便在化學實驗室中誕生,只是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現今葉昭領導的皇家科學院化學實驗室與醫學實驗室合作,開始在仁和醫院進行臨床試驗,並且註冊專利。
至於麻醉劑,實則乙醚和氯仿在西方應用已經極為普遍,葉昭只是改進了化學藥物之提純。
化學家在這個世界便是藥學家,這點令葉昭也莫可奈何。
葉昭笑道:「成親這些年了,還這般小心翼翼,金鳳啊,再這樣咱倆可生分了。」
金鳳輕笑道:「生分好啊,萬歲爺說過,人都會喜新厭舊,夫妻之間相處,要保持,保持新鮮感,萬歲爺,我說的對不對?」
葉昭就笑,心說這是後世經驗,放到現今大錯特錯,就算整日和她們膩在一起也膩不夠,更甭說實在和她們相處的時間有限。說道:「話沒錯,可你下回再大膽胡鬧,我可打你屁股了。」
這次來伯力,金鳳不知道從哪兒又踅摸了一位美嬌娃,自是帶來服侍葉昭的,被葉昭給趕了出去。
金鳳吐吐舌頭,說不出的可愛,說:「金鳳不敢了。」
其實葉昭才不信呢,這位二奶奶事事討好自己沒錯,但有主意著呢,只要自己不真發脾氣,她才不會收斂,可話說回來,要因為這種事吹鬍子瞪眼睛的,是不是太虛偽,自己沒那心思不假,可有時候也覺得挺有意思。
唉,自己真是變了許多。
站起身笑道:「走,走走,去樹林裡打個熊瞎子玩。」
就在摸槍上子彈準備與金鳳去原始森林中探險的當口,遠方一騎奔來,卻是京里急電,薩摩鳥津家本城被攻破,細川韶邦統一了九州島,隨即率大軍登陸本州島,與備前、美作聯軍夾攻長州毛利。
看著電報葉昭嘆口氣,鳥津家、毛利家在戰國時都是令豐臣秀吉最為頭疼的勢力,都出現過戰國無雙之人物,現今這些顯赫的武家,卻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電文里也提到了日本本州島北部戰事,酒井慶義的三藩聯軍被越後四國聯軍擊潰,不過陸奧諸藩大名顯然擔心越後幕府聯軍徹底擊潰酒井慶義後趁機橫掃陸奧,是以開始或明或暗的支持酒井慶義,本州島北部戰場陷入僵局。從戰國起,陸奧各藩大名便與幕府不睦,屬於遠藩,只是名義上的臣服,自不希望幕府親藩進入本州島北部。
看過電文,葉昭沉吟了一會兒,就扛起步槍對金鳳一笑,說:「走,去打熊瞎子。」
金鳳忙跟了上去,心下奇怪,相公怎麼喜歡帶自己往老林里跑呢?自不知道葉昭心思,帶著這嬌貴的摩登小尤物跋山涉水的打獵,可也挺浪漫不是?
……
八月十五日,在江戶的一艘中國商船被炸藥炸沉,當時還在船上的二十三名水手或被當場炸死,或溺水身亡。雖然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一名中國記者隱約覺得一具屍體面熟,好像是他前不久報導過的因強暴虐殺婦女被判絞刑的死刑犯,但這念頭一閃而逝,他自己都沒往心裡去。
八月十六日,中國外務部強烈譴責了日本暴徒的暴行,同時態度強硬的表示不再承認天皇和幕府將軍為日本國元首,呼籲日本各方立即停止武力衝突。
八月十八日,細川韶邦攻破長州藩本城萩城,藩主毛利敬親剖腹。
八月二十五日,皇家重步兵禁衛旅在越後登陸,這枝特種作戰部隊,中原帝國最強之步兵團,三下五除二,以零陣亡擊潰了越後四國聯軍兩萬足輕火槍兵。
九月二日,又擊潰了準備趁機反撲越後的酒井慶義,令日本諸藩大名怵然而驚,再不敢輕動。
而此時,日本皇室向中原帝國提出了避難的請求,概因細川韶邦已經徵募商船準備上京,而種種跡象表明,有武裝團體準備趁細川上京混亂之際血洗京都御所。
睦仁第一時間就猜想這是中國人訓練並支持的武裝,準備將日本皇族剷除以絕後患,而此時,只有破釜沉舟來避免滅族之禍,當然,其中自少不得親信內侍慫恿。而該內侍每月從中原帝國的內務府領取巨額俸祿一事,世上只有幾人知道,更湮沒於歷史記載中。
睦仁畢竟剛剛十五歲,周歲十四歲,生死存亡之際,未免慌神,而且京都剛剛在火海中幾成廢墟,天下大亂之際,京都御所實在並不安全。孝明天皇的女御和典侍們包括皇太后九條夙子均是愁雲慘霧,惶惶不可終日,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旁側又有人慫恿,一時又有何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