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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陣騷動卻吸引了看客們的注意力,卻是幾名俄國大漢正在盤查一名衣冠楚楚的紳士,不一會兒,好似要帶走那名俄國紳士,雙方發生衝突,帶頭的俄國大漢絡腮鬍,面目猙獰,拿著黑警棍打的那紳士頭破血流,還沉浸在歌劇情節中的紳士小姐驚惶的閃避。
汽車內,鄭阿巧正向葉昭稟告:「主子,太上皇老人家、皇太后娘娘和靜妃娘娘明兒就能到。」
鄭親王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兒,老了老了卻喜歡到處走走看看,帝國征服鄂羅斯,正是停戰之時,他便想來西域之地看一看,誰也勸不了他,葉昭本想叫親王在新西伯利亞一帶轉一圈就成了,可誰知道他非要來葉卡捷琳堡。
陪兩位老人家來鄂羅斯,本來莎娃是最適合的人選,但莎娃剛剛生產不久,需要靜養,是以最後由伊織陪行,也因伊織整日悶在後宮,算是尋個機會叫她出來散散心。
聽到鄭阿巧的稟告葉昭不禁有些無奈,老爸比自己還不像話,這要在葉卡捷琳堡被人家一勺燴,可比土木堡之變還荒唐。
眼角餘光,卻瞥到葉卡捷琳娜臉上微微變色。
鄭阿巧低聲稟道:「主子,那帶頭拿人的便是當初認出葉卡小姐的革命黨,聽說以前是羅剎皇室的修鞋匠。」
葉昭微微點頭,汽車緩緩駛出時,葉昭突然靈機一動,看了眼咬著紅唇的葉卡捷琳娜,說道:「你很痛恨他,是吧?」
葉卡捷琳娜下意識想點頭,可旋即就連連搖頭,說:「不,我知道,都過去了。」她確實很恨這個修鞋匠,如果不是他,柳博芙和忠心的隨從也不會死,但她知道,現在這些人都在為中國人做事,她不能表現出對過去的事耿耿於懷,將自己置於險境。
葉昭沉默了會兒,說道:「不會過去的,回頭叫你的衛隊捉了他,還有雅可夫的武裝,也由你的人來辦。」
「我的衛隊?」葉卡捷琳娜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字眼,更加疑惑的看向葉昭。
葉昭笑笑,說:「晚點你就明白了。」
葉卡捷琳娜茫然點頭。
……
第二日,當葉卡捷琳娜的「武裝」清剿雅可夫「匪幫」之時,鄭親王一行也到了葉卡捷琳堡。
晚上時分,在總督府小餐廳,葉昭、葦月伊織和親王、福晉談笑對酌。
鄂羅斯餐桌,白桌布上西洋的燭台,喝的是伏爾加,盤裡是牛奶麵包,鄭親王看著兒子,自不免一陣唏噓。
昔年鬥雞走狗的小阿哥,現在已經是開朝立代之九五至尊,兵鋒威震西域,播武於歐羅巴,又怎不令老親王感慨萬千。
不過老親王一直就覺得自己的獨苗聰明絕頂,是天下第一的人才,現今可不成了麼?
「兒子,我是不是不該來?」親王雖然一意孤行來了前沿,但多少擔心會壞寶貝兒子的大事。
葉昭就笑,說道:「也沒什麼,估摸著我也快回國了,過些日子,就把我在葉卡捷琳堡駐蹕的消息打出去。」
看著鬢角漸白的親王,葉昭道:「倒是阿瑪和額娘,多注意身體,鄂羅斯的地兒,冷著呢,您二位住幾日便早些回去。」
回頭看了眼艷麗紫邊粉花和服的伊織,葉昭問道:「學習的怎樣了?」
半年多未見到葉昭,伊織雖不善言辭,但亮晶晶眼眸里的開心掩飾不住,聽葉昭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太笨了,讀最後一年,還不大能跟上。」
葉昭就笑,說道:「乖乖的好學生,為了來看我辦休學了是吧?」
伊織笑了笑,沒吱聲。
當晚,葉昭自然和伊織顛龍倒鳳,萬般纏綿以解相思之苦。
接下來幾日,葉昭陪親王和福晉在葉卡捷琳堡遊歷了一番,教堂、歌劇院、音樂劇院等等歐式建築都去看了看,親王和福晉登上返途列車時,伊織留在了葉卡捷琳堡。
而這幾日,葉卡捷琳娜皇后的衛隊剿滅了作惡多端令人恨之入骨的雅可夫武裝的消息也傳遍了葉卡捷琳堡地區,並且很快傳向整個烏拉爾地區。
招收皇后親衛軍的募兵站也開始出現在葉卡捷琳堡的市區。
雅可夫一夥天怒人怨,更與民意黨勾勾搭搭,葉昭本就樂見其成,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祭刀,現今剛好成為葉卡捷琳娜重返俄國政壇的墊腳石。
衛隊尚好說,但忠於葉卡捷琳娜的作戰武裝,如果均從東南平原等地調撥親中的鄂羅斯人,未免太過畸形,且俄奸的戰鬥力又能強到哪裡去?是以其武裝還是要恢復她的聲望後從能普遍代表烏拉爾地區俄國人的民眾中挑選。
夜燈幽幽,沙發躺椅上,一襲雪白襦絆的葦月伊織貓兒一般蜷曲在葉昭懷裡,葉昭則在翻看本地的報紙。
門被輕輕叩響,葦月伊織想坐起來,葉昭攬著她肩頭輕聲道:「躺著吧,這兒沒那麼些規矩。」葦月伊織搖搖頭,還是起身,躋拉上木屐。
進來的是葉卡捷琳娜,她這幾日算是揚眉吐氣,抓捕雅可夫等人時她便在場,至於她恨入骨髓的修鞋匠更不用說,第一批被判死刑的「匪徒」,成排執行槍決時卓婭去了刑場,親眼目睹了修鞋匠被「打靶」。
對於葉昭,她說不出的感激,只是葉昭的妻子從東方趕來,令她不得不收斂一些,不能再往葉昭的房間裡跑的太過殷勤。
今日是葉昭喊她過來,葉卡捷琳娜莫名感到一絲興奮,有幾天沒和葉昭單獨在一起相處,心下不知道怎麼就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