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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牡丹話說的客氣,但見到這些風姿各異的女人各個都不得不拜倒在自己腳下,享受著貴妃娘娘的尊貴身份,自有一番榮華感受,至於說沒朋友寂寞之類的?那純屬無病呻吟,金鳳本就對人沒什麼善意不是。
第二章 烹小鮮
在文淵閣東配殿中,葉昭慢慢翻看著桌案上的奏摺,國體初成,已經不似新朝甫立時那般繁忙,很多事,聖德皇帝只需拿捏大主意,具體事項政務院自會辦理。
但有些事,又非要聖德皇帝乾綱獨斷。
就說眼前這一樁吧,乃是治理黃河之提案,數年前黃河決口改道,由蘇北入海改為山東,原來穿過蘇北匯入黃海的大河化為遺蹟,在地圖上蹤跡全無。
「改道」,這兩字,委實可怖,不知道多少家園頃刻化為齏粉,千千萬萬生靈被衝去無影無蹤。這次黃河決口,導致原本由豫皖蘇魯四省共同承擔的黃河下游水患,幾乎全都落到了山東的頭上。
治理黃河,政務院有兩種聲音,即「改道」和「復道」,主張黃河改道山東或主張黃河恢復從江蘇入海。
地方上,自然是山東人強烈要求復道,而江蘇主張改道。
實際上,隨著時間推移,復道已經越來越不可行。
自黃河改道,從55年到去年62年,年年黃水泛濫,如果葉昭記憶沒錯,歷史上黃河改道後,從55年開始,以後的30年間,只有3年沒有黃災,其餘年份「無歲不決」。
現今之提案是葉昭拿的主意,要政務院合議後完善,成立「黃河治理委員會」,撥專款用來休整黃河兩岸堤防,以後的十年,每年帑項高達五百萬銀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黃河剛剛改道,肯定要經過若干年的沖刷和人為的約束才能漸漸形成新的河道。
水利工程,葉昭無論如何也會下重本錢,當然,對治理委員會的監督要極為嚴格,這些銀子是夠用的,但若如前朝般將治水銀子從上到下層層貪墨,那可多少錢都打了水漂。
希望今年的洪災會小一些。
葉昭現今也只能祈禱,想立馬就根治黃河是不可能的,剛剛改道,河道未成,甚至未來三五年間,自己都要做好黃災泛濫的心理準備。
又看下面的摺子,則是幾家商人包括一位英吉利商人合股成立鐵路公司,修建北京到奉天鐵路的摺子。
實際上,這摺子已經被葉昭駁回過一次。
北國修建的鐵路,採用的是法蘭西窄軌,與南朝的標準鋼軌不對口,因為有北國半途而廢的鐵路地基和數段鋪設完畢的鋼軌,開始這家鐵路公司也準備用窄軌,隨即被葉昭駁回。
新的章程,自是捨棄了窄軌論,成本也就陡增。
話說回來,北國原來的鐵軌固然不能用,但路線早就規劃好,村莊搬遷,修路架橋,基本構架已經完成,怎麼都比另起爐灶快捷方便許多。
銀子啊銀子,葉昭搖著頭,捻起宣州剛剛進貢的紫毫,在摺子上寫了一行小字。
紫毫毛體略硬,講究尖如錐兮利如刀,對於葉昭這個習慣寫硬筆字鋼筆字的人來說,自是最合適不過。
「皇上,仁壽到了。」殿外侍從稟告。
「哦,宣他進來。」葉昭放下了手上毛筆。
不大一會兒,腳步聲響,引領仕官在前,睿親王仁壽在後。
「奴才給皇上請安。」睿親王恭恭敬敬跪下磕頭。
葉昭微微頷首,道:「賜座。」
旁邊自有人搬來軟墩,睿親王謝恩,這才落座。老爺子已經五十多歲了,身子骨尚好,面相紅潤,氣度不凡。
葉昭捧著金絲茶盅抿了一口,說道:「有這麼件事,治黃災的事兒你得著信兒了吧?」
「是,奴才略有耳聞。」睿親王微微躬身。
葉昭道:「你怎麼看?」
睿親王臉上明顯有些錯愕,自不會想到葉昭會突然叫他在政事上發表見解。
沒做好功課,老頭明顯有些窘迫,說:「奴才不敢妄言。」他本就不大明白這些事兒。
葉昭就拿起那道治河的摺子,道:「你先看看這個。」
旁側自有侍從接過,轉呈給他看。
睿親王恭恭敬敬接過翻看,隨即就心下嘆口氣,新朝和前朝委實大不同,魄力非凡,皇上治水,不但設立辦差衙門,而且一定就是十年綱要,比之前朝臨時抱佛腳,四處籌備銀子,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你看如何呀?」葉昭笑著問他。
「皇上聖明,奴才除了讚嘆,還是讚嘆。」睿親王合上摺子,連聲稱讚。
葉昭笑道:「有這麼個差事交給你們議政院來辦,這新設的治河衙門,各筆款項,都要你們議政院來監督,銀子花哪兒了,怎麼花,一筆筆都要核實,都要查的門清兒,要少了一筆銀子,我就拿你是問。」
睿親王一呆,說:「這,就怕奴才糊塗,辦不好這趟差。」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莫非皇上見自己賦閒無事,疑自己等心有怨言,特意試探來的?雖說議政院數百議政使中,南邊的恩平尉占了大多數,可那畢竟都是布衣,而治河是何等重任?那治河衙門各個都是新朝能吏,幾時輪到自己等人插手了?
葉昭道:「你太謙遜了,這事兒啊就這麼定了,不過話說在頭裡,工程上你們不要指手畫腳,只管監督銀錢用項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