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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大官卻不理這些,父親在新嘉坡德高望重,就算新嘉坡英人總督都要客客氣氣的,遇到什麼事都要跟父親商量,管他什麼富商巨賈,難道惹得起自己?
錦二奶奶既然是單身,那就妙極,若能娶為妾侍,那可不美上了天?若不是正室乃是權貴人家,兩家交好聯姻,就算休了娶容小姐為正房又有何不可?
錦二奶奶不但嫵媚嬌艷令人心癢難搔,最妙之處還在於她接受新思想,敢於拋頭露面和男人打交道,可偏偏骨子裡還是那嬌羞無比的古典女人,講究三從四德,從一而終,想想就令人心裡痒痒,若能降服這樣一個誘人尤物收入房中,可多了多少樂趣?比神仙還要享受呢!
時大官色慾薰心,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追求錦二奶奶身上,錦二奶奶對其愈是冷淡,他愈是著迷,與在廣州的情婦胡混之時滿心想像的是錦二奶奶在自己面前承歡,幾乎被迷的害了相思病。
前日派人送了錦二奶奶兩張戲票,錦二奶奶雖然收了,卻令人送回了兩枚銀元,儘管如此,時大官未免喜出望外,歌舞表演中途,時大官卻也沒去包廂叨擾,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但卻早早就侯在了大廳里。
只是沒想到,錦二奶奶是同男人一起來的,時大官鬱悶無比,可等見到葉昭一顆銀星的黑色巡捕警裝,時大官眼裡就閃過一絲輕蔑,小巡捕而已,莫非是容小姐的兄弟?
「容小姐,您肯定口渴了,我請您喝咖啡。」時大官指了指大堂西側咖啡館,這家大戲院一層,倒是配套餐飲,同時對外營業,在這個年代,也算有眼光了。
「不去了!」錦二奶奶俏臉冷淡,芳心可是怒氣上升,自從嫁給葉昭為妾,她可好久沒動肝火了。可這姓時的實在令人厭惡,當著老爺的面和自己不清不楚的,就算老爺開通不在意,可自己還要臉呢。
時大官毫不在意錦二奶奶的冷淡,心裡常想,這才夠味,等你我共赴巫山之時,看你這小尤物又是怎麼一副迷人模樣,那才是真正報復你今日給我的臉色呢。
涎笑道:「容小姐,戲票您收了,銀子卻給多了,我這人不欠人情,總得把帳跟您結清楚。」
錦二奶奶氣得直想拿針扎爛他的臭嘴,說的都是什麼話,好像自己跟他有什麼往來一般,這,這可不要讓他誤會了。就偷偷看了葉昭一眼。
葉昭倒是平靜的很,現今漂亮女人出來做事,就更免不得會招引狂蜂浪蝶,可不能因為這般,就學前人作派,將她們禁錮在內院那一畝三分地里。
「好吧。」錦二奶奶點了點頭,今日只能當老爺的面說清楚,免得老爺猜疑。錦二奶奶嫁過人,沒能從一而終,對這男女事最敏感,就怕葉昭看不起她甚至以為她不是正經女人,尤其前次大被同眠,葉昭逼著她做了那等羞人之事後,錦二奶奶事後思量,就更覺感傷,只怕,只怕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狐狸猸子,不然,不然怎麼會要自己做這等輕浮舉動?
可再想想,只要他喜歡就行,自己可不就要侍奉的他開心麼?
但今日事,卻一定要說明白,免得無端端令他心生芥蒂,就連那對自己一點點的寵愛都失去。
時大官見錦二奶奶答應,立時喜上眉梢,連聲道:「我帶路,我帶路。」當先走在前面,更側身一直用請的手勢,殷勤無比。
葉昭見錦二奶奶鳳目有哀求之意,心下一嘆,心說金鳳啊,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未免把我看得忒也小家氣。
微微點頭,葉昭舉步而行,錦二奶奶這才跟上,而混跡在人群中的兩名親衛,也若無其事的跟了過來。
時大官領著錦二奶奶和葉昭進了咖啡館包廂,說是咖啡館,實則也賣酒精類飲品,包廂不大,精巧雅致,茶几上擺著惠斯特紙牌,供客人消遣用。
「容小姐,您喝甚麼?我給您推薦巴西咖啡豆現磨現賣的……」
錦二奶奶擺了擺雪白小手打斷他的話,說:「兩張戲票,我遣人給您送了兩枚銀元,我剛剛看價目表,戲院包廂每位五角,您還我一元就是,以後若沒事,請不要再糾纏我。」
以現今禮儀,錦二奶奶這番話可說是極不給時大官面子,可時大官卻面不改色,涎笑道:「不急不急,容小姐請坐。」
葉昭早就若無其事的坐下,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心思自沒在這裡。
「時先生,您是不是沒聽懂我的意思?」錦二奶奶微蹙秀眉。
時大官見這小尤物一句句刀子般不給自己留情面,心下慍怒,今日就由你個小蕩婦猖狂,等以後看怎麼收拾你!
笑著道:「懂了,我懂了,要不這麼著,咱們做個小遊戲……」
話沒說完,錦二奶奶又打斷了他的話:「時先生,您不覺得您在自討沒趣麼?」
葉昭撲哧一聲就笑了,確實,一直在看時大官耍猴戲,而金鳳也是,句句話都不給人留餘地,這女人有人追求,心下難道不開心嗎?可聽金鳳的話,就知道這小女人真生氣了。
時大官臉上可就掛不住了,他不沖錦二奶奶發作,陰狠的目光盯在了葉昭身上:「你笑甚麼?」
葉昭也懶得理他,笑了笑沒吱聲。
時大官不屑的道:「小巡捕,信不信我一封信,就送你進大牢?」又轉頭,臉陰下來,對錦二奶奶道:「容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洋人朋友?在南洋多少人看我時家臉色?只要我一句話,你那鋼鐵行的鐵塊想進新嘉坡,進南洋?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