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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麼?」試著走了一會兒後,葉昭問。
蓉兒皺著小眉頭苦苦思索了一陣,就點了點小腦袋。
「那就開始了,三局兩勝,我贏了,交杯酒就不喝了,我輸了,咱就喝。」葉昭說著可能被天打雷劈的混帳話,混不當回事。
蓉兒苦著臉,輕輕點了點頭,心下卻給自己鼓勁兒,富翁棋看起來也不甚難,如果自己能連贏兩局,第三局輸給他就是。
大富翁這個遊戲確實不難,可有時候骰子的運氣成分實在大,葉昭運氣就相當不錯,直下兩局,每一局都不用一刻鐘,就將蓉兒贏得精光。
可這兩局贏下來又實在沒什麼喜悅之情,蓉兒這小丫頭太個性了,那真是榮辱不驚,贏亦何喜?輸亦何悲?別說尖叫賴棋之類的舉動了,輸的底掉兒,漂亮的大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過葉昭感覺的到,連輸兩局,小丫頭好似有些失落,琢磨了下,葉昭就一笑,說道:「我贏了,那咱也把交杯酒喝了,老祖宗的規矩,不能忘!」
「恩。」小丫頭點頭,言簡意賅。
和小丫頭的小胳膊挽著喝交杯酒的時候,看著小傢伙近在咫尺的漂亮大眼睛,葉昭未免有絲尷尬,這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嘛,雖然才十一歲,可比自己那個世界十一歲的小丫頭懂事多了吧?
「好了,交杯酒也喝了,你去睡吧,明天還得早起請安什麼的,這幾天就操勞,你睡炕上還是睡床?」葉昭問。
「床。」小丫頭自然恪守規矩,要去睡那設計精巧層層疊疊的木床,葉昭其實也挺喜歡這個時代的床,手工太考究了,講究的是「繁縟多致,堅固鼎立,富麗堂皇」,其奢華繁瑣,令人目不暇接。葉昭甚至認為,滲透著風雅古韻的木床甚至可以歸結為木製雕刻藝術品了。
看著小丫頭在那一板一眼的將華麗的錦被抖開,好像鋪了一層什麼東西,然後就又慢慢將那雙蝴蝶刺繡的漂亮旗鞋脫了,接著極快的躺到了床上,用錦被緊緊裹住了自己。
葉昭忍俊不住,險些笑出聲,開始她一舉一動倒真可以說典雅大方頗有大家風範,可最後飛快用棉被裹著自己的可愛動作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年齡。
再見到小丫頭好像掀開了錦被一條縫偷偷看自己,葉昭就更覺得好玩。坐起身,葉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淺酌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紅燭火光跳了一下,聽窗外,好像隱隱傳來了三更天的梆子響。
轉頭間,卻不經意的發現,小傢伙從被子裡露出秀氣可愛的俏臉,在看著自己。
葉昭隱隱猜到,出嫁前小傢伙想來是會受一些啟蒙教育的,雖然懵懵懂懂,但如果一夜不理她,通過她母親的啟蒙說辭,怕對於她就是很嚴重的一件事了。
葉昭知道自己沒辦法跟她解釋,但也不想小傢伙心靈上受到什麼傷害,會誤以為自己不喜歡她或者不屑於碰她什麼的。
想了想葉昭就指著桌上的棋盤笑道:「再來兩盤?」
「好!」小傢伙馬上骨碌爬起身,又穿上漂亮的鞋子,剛剛跑過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忙收斂忘形之態邁起蓮步,可見到葉昭眼裡的笑意,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不是,在家的時候,什麼時候這麼失儀過?
和相公相處不過個把時辰,怎麼好像腦子就亂亂的,不經意就出錯呢。可是那富貴棋,真的,真的好好玩。
葉昭本想說:「以後想跑就跑好了。」可見到小傢伙神態,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怕是她會哇的哭出聲,也就不再逗她,只是笑道:「今天咱們挑燈夜戰,好不好?」
小傢伙坐上了炕,也不敢吱聲,說好吧好像玩物喪志,說不好又是忤逆相公,是以只是默默分配銀票和瓷人。葉昭又笑道:「我就要一千兩,剩下全是你的。」
難得遇到能和自己玩遊戲的,葉昭倒也來了興致,更叫吉祥如意送來小菜點心,就咋咋呼呼和「新婚夫人」玩起了大富翁。
蓉兒卻是極矜持,屋裡只能聽到葉昭大呼小叫的聲音,玩得興起,葉昭更順手將幾根黃橙橙的點心塞進蓉兒嘴裡,笑道:「怎麼就不吃零食呢?我自己研究的炸薯條,你嘗嘗。玩遊戲嘛,當然要吃吃喝喝玩的才盡興。」
蓉兒蹙了蹙小眉頭,將薯條放了回去,可見相公做手勢要她吃,就極優雅的用蘭花指捻了一根慢慢送進嘴裡。
中間竟然輸給了蓉兒兩盤,葉昭興致更濃,不知不覺多飲了兩杯,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沉沉睡去……
……
睜開眼睛葉昭微覺頭疼,看窗簾好似剛剛天明。
恩?葉昭動了下,卻覺身子轉動頗為費勁,低頭看去,自己是睡在火炕上,蓋著一床紅緞子錦被,葉昭就順手掀開了棉被,卻猛地被嚇了一跳,卻見一個可愛的小身子正八爪魚般抱著自己,可不正是蓉兒,和自己一樣和衣而臥,還是穿著那紅色霞帔,只是可能睡覺時踢掉了羅襪,兩隻雪白的可愛小腳丫纏在自己足踝上。
葉昭哭笑不得,心知被子想來也是她抱來的了,輕輕向旁邊推了推,誰知道小傢伙翻個身,轉頭又纏上來,抱得葉昭死死的,嘴裡呢喃著:「額娘……我再睡一會兒……」
葉昭無奈,只有任她抱著,仰身子盯著天花板盤算自己的事兒。
大概過了盞茶時間,吉祥在外面輕輕敲門,「小姐,小姐,要給王爺福晉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