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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熱河行宮關帝廟,也是前朝及本朝唯一的皇家關帝廟,年前的時候,葉昭封關帝為「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羽贊宣德忠義昭烈神武關聖大帝」,比之歷代表彰尤著。
在天津見了威爾斯後,葉昭並沒有乘火車回北京,而是走陸路過京師周邊來了承德避暑山莊,也就是熱河行宮。
遠處不能去,京師之郊自己總要走一走看一看,困居深宮,自己就和瞎子無異,和歷代君主無異,靠著官員們挑揀過報上來的信息治國,歷代慘重的教訓還少麼?
琢磨著,等政務院真的挑起了重擔,自個兒清閒了,到時候遊歷天下,倒也暢快。
熱河行宮早就架起了電報線,京城那邊兒倒也沒什麼事兒,就一樣,重兵護運的各種機械和原料已經到了蘭州,哈里奇的摺子上,說夏天介兒,軍械局准能建起來。
「噠噠噠」,身後傳來木屐特有的優美腳步聲,穿著明藍繡粉花艷美和服的葦月伊織走到了葉昭身邊。
出了京師,一路有這個美艷嫻靜的小答應跟隨,倒也頗不寂寞。伊織來北京後,住進了儲秀宮,而在東交民巷日本擬定正修建的使館附近,也在為伊織修建日式別苑,整體規劃同金陵日本苑相仿。
「咱出去走走。」葉昭笑著說。
葦月伊織自不會問去哪兒,溫婉點頭。
關帝廟在巍峨聳立的正殿麗正門前,行宮建築並沒有用明黃琉璃瓦,而是改用青瓦,與清幽美景相得益彰,樸素淡雅而又充滿帝王宮殿的威嚴。
遠方,隱隱可見熱河(承德)城之民居。
先有避暑山莊而後有熱河城,因康乾年間帝王來此消夏理政,為了守備山莊在山莊外駐有營兵,接著各級軍官帶家屬來住,又因沒有戰事,士兵也漸漸將家屬遷來此地,自然而然,會有人為這些兵勇提供衣食等服務賺銀子,熱河城遂漸漸形成。
不過到了道光帝,三十年間也未來熱河一次,咸豐內憂外患,六王南北之爭,數十年來,葉昭是第一次來熱河行宮駐蹕的帝王。
跟隨維護葉昭的有皇家衛隊驍騎團500騎兵,皇家衛隊神機步兵團(前身羽林衛步兵)三營1500名衛兵,神機營雖稱步兵,實則長途跋涉均有車馬,是以從天津到熱河,倒也不過區區數日。
葉昭當政後,裁撤熱河都統府,將原熱河都統管轄的範圍劃為熱河省,管轄承德廳、平泉州、灤平縣、豐寧縣、隆化縣、朝陽縣、赤峰縣、魯北縣等二十縣,又有十七旗,內蒙古東二盟共十六旗、西勒圖庫倫喇嘛一旗。
京畿重地,自非同小可,熱河巡撫譚鍾麟,原攝政王府政策房主事,精明強幹,當年與秘書房秘書官馬登、政務房政務官陳寶箴、報導官房報導官黎庶昌,並稱攝政王新四大金剛。
熱河布政使汪敬有,則是熱河降官,這也沒辦法,汪敬有熟悉地情,在他配合下整肅地方事半功倍,可使各個衙門班子儘快的正常運作,在江北、西川等新征伐之地,使用前朝官吏的現象很普遍。
熱河有五千名編制的皇家熱河旅作為地方駐軍,但熱河城近郊駐有皇家陸軍藍旗集團軍兩個步兵團,藍旗集團軍作為京畿衛戍部隊,通往京師的各咽喉要地均有駐防。
不過熱河行宮通常的防務有熱河旅一個步兵營負責,也不過是為了防止閒雜人等偷偷溜入行宮順東西。
葉昭到了行宮,蹺騎營和神機營自然接管防務,駐紮在了行宮四遭。
不過在給地方官員包括譚鍾麟的邸報中,只說有皇妃娘娘來熱河行宮禮佛,地方文武不必覲見。
現今天下未定,若聞知聖德皇帝來到熱河行宮,不知道多少刺客尾隨而至,甚至組成幾百人的武裝來強攻行宮也未可知,大肆張揚徒增麻煩。
儘管如此,譚鍾麟和汪敬有還是來行宮給皇妃娘娘磕頭請安,單獨出京,又有禁軍護衛,這位皇妃娘娘定必極為得寵。
隔著黃幔,葉昭令伊織充了回娘娘,算是把這事兒遮掩了過去。
行宮幾里外,就是民居,現今皇室駐蹕行宮,正面前幾條長街全部戒嚴,嚴禁任何人同行。
在空曠的長街上走了幾步,葉昭頗覺得沒意思,正想說後山觀景,卻聽前方青牆拐角處傳來女子驚呼聲,隱隱好似有噼啪的響聲。
葉昭微微蹙眉,說:「過去看看。」
侍衛副總管烏爾登和北拳宗師任乾急步走過去,趙開山和幾名神槍手則亦步亦趨的跟在葉昭身後。
現今衛兵警戒駐防也頗為近代化,街南連綿的青牆屋院乃是駐軍軍營,這通往行宮正門的這處胡同,則用麻袋堆成了工事,又有木架子鐵絲網橫在麻袋工事中間窄小的通道處,若遇內衛通行,則搬開木架子,很近代化的哨卡。
此時哨卡前一刻柳樹上,卻吊著一名布裙女子,頭髮披散,看不清面目,身上布裙都被抽出了血痕,站在她面前,是一名神機營衛兵,看肩章應該是名隊長,滿臉橫肉,正一鞭鞭抽下去。
葦月伊織的侍女春紅正滿臉焦急,嘰里呱啦的說著甚麼,又驚又怕,早忘了她學會的幾句簡單漢語。
見到葉昭和葦月伊織,春紅急忙跑過來,焦急的跟葦月伊織說著甚麼。
那邊烏爾登簡略問了衛兵隊長几句,也回來稟告。
春紅是金陵的日本小婢之一,和葦月伊織最談得來,也就成為葦月伊織的近侍,名字是宮正如意給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