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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之服裝店只是面對廣州新興工薪階層,這個階層,自然沒有多少財力買了好布料請裁縫製衣,尤其是新款式服裝,因懂行的手藝人少,是以加工費高昂,但偏偏這個工薪階層又很多是追求潮流的消費者,是以成衣店應運而生,多是經營旗袍、三件套洋裝等,布料一般,手工也不甚精密,但卻大受工薪階層歡迎,當然,也有許多小富之家養了外室的,攜帶外室來買成衣,是以女裝店倒也不禁男客,尤其是有女伴相陪的男客,反而種種實踐證明,帶了女伴的男客才是購物的主力軍。
是以葉昭這個領著兩位傾國美女進店的貴客馬上被女店員熱情接待,一看這位爺就不一般,兩大絕色美人也就罷了,竟然還養了位碧眸金絲貓,這得是什麼人物才養得起啊?
店內堂皇,還掛了水晶吊燈,很洋氣,自也是吸引顧客的辦法。
女店員清一色淡綠衣褲,清爽宜人,那最先接待葉昭的女店員陪著葉昭幾人在店裡各個衣架前轉悠,熱情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了提成制。
而石膏模特本是葉昭的泰和行給其控股的製衣店出的點子,現在在廣州已經頗為流行,瑞蚨祥自然也是拿來主義,也難怪,雕塑之身形何等苗條,什麼服飾在其身上都顯得美妙無比,雖因為石膏像造價高昂整個店鋪只有幾個,但卻足以吸引眼球了。何況現今服裝款式不多,大多只是顏色肥瘦的區別而已。
葉昭自然對店裡的衣服不怎麼看得上眼,不過商人就是商人,總有其狡詐之處,就說現在莎娃正要店員拿給她看的紅色旗袍,若是懂行的,自會批其布料低劣,怕洗幾水之後就原形畢露,但現今亮閃閃的看起來極為華貴,想穿上也很漂亮。
瑞蚨祥做生意也有一套,在旗袍衣架下有小牌子標明「忌水,可送本店清洗。」
葉昭看得忍俊不禁,心說難道你還能幹洗了?但想來,人家有辦法給清洗又不掉色。
女店員倒是偷偷問葉昭來著,問莎娃和花姬的橘黃風衣是從哪買的,或許是商業嗅覺靈敏,為東家打探;或許女性愛美之心。聽得葉昭說請裁縫做的,又問哪家裁縫,何處設計,葉昭笑著指了指自己鼻子。
那女店員大概以為葉昭在調笑她,臉一紅,就不敢跟葉昭說話了,令葉昭一陣無語。活在這個世界,有時候也挺累的,不知不覺就會被人認為是登徒子,要說起來,自己可是再正經不過。
「咦,這旗袍挺好的。」旁邊有女子發嗲的聲音,旁邊走來一男一女,女的穿旗袍高跟鞋,露出雪白小腿,柳眉杏眼,小圓臉,長得也算漂亮,指著莎娃看中的旗袍,膩聲拽了拽身側男青年的胳膊,「大少,這件旗袍我看上了。」
男青年和葉昭幾乎一個模子的打扮,禮帽西裝風衣,身材微胖,倒是氣勢十足。
男青年卻怔怔的恍如未聞,呆呆看著莎娃和花姬,目光就移不開了。
「大少!」女子可就有些醋意了,拉了拉男青年衣襟,男青年這才回神,看了眼葉昭,一仰頭,高傲的對女店員道:「這旗袍我要了,給我包起來!」
女店員為難的道:「李少爺,這,這位小姐已經要了,要不,您看看別的?」顯然李少爺是熟客,女店員更有幾分怕他。
男青年瞪起了三角眼:「她不是還沒付錢麼?這樣,我出雙倍!」
女店員小心翼翼道:「可是,可是沒這規矩啊?」
男青年勃然大怒:「媽的,敬酒不吃是吧?是不是想老子把你們這爛鋪子給封了?叫你們東家喝西北風去!」
女店員嚇得俏臉蒼白,求助般的看向了莎娃,莎娃早就忍耐不住了,聽得葉昭說了句「莎娃,拿了衣服走。」她馬上就有了主心骨,碧眸一瞪,對男青年說:「你不講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生氣的小樣子性感極了,可說的話就有些不倫不類,大概她本來的意思是說你仗著有幾個臭錢不知所謂吧,引用了句諺語,隨即就與原本的意思差了十萬八千里。
葉昭忍不住撲哧一笑,拉起花姬小手道:「咱走,咱不認識她。」
花姬一瞬間就想起了跟在葉大哥身後上刀山下油鍋的日子,一時怔住,卻沒聽清葉昭的話。
那男青年也嘿嘿笑了,「美人兒,少爺給你多少錢你能幫少爺推磨啊?」
莎娃不明所以,氣憤的道:「多少錢我也不推!」男青年更是大笑,葉昭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就在這時,就聽有女子說話:「怎麼這麼熱鬧啊?」
男青年聽聲音耳熟,轉頭看去,馬上換上一副笑臉,點頭哈腰的道:「哎呦,原來是廳長夫人,您怎麼來這小店呢?二鵬子給奶奶請安!」說著就打了個千下來,又對他那女伴道:「快,給廳長夫人請安,這位是省巡捕廳德廳長的夫人!」說話嗓音極大,滿臉得意洋洋,自是喊給這店裡所有人聽的。
進店的嬌俏少婦正是德長的二姨太水仙,現今南朝巡捕系統革新,省巡捕局稱廳,府縣稱局,德長為省廳排第二的副廳長。
水仙嬌笑一聲,說:「是金鵬啊,虧的人好介紹,我這不來尋裁縫嗎,自己來,顯得咱誠意足不是?」又問道:「你們吵什麼呢?大老遠就聽你的嗓門。」
李金鵬指了指葉昭,陪笑道:「這不幾個不開眼的非要買我看中的旗袍嗎?二夫人您忙您的,別誤了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