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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為韓小姐被刑訊逼供的朋友作證。」三井之助信誓旦旦的說。
韓琦搖搖頭:「再看吧。」
就在此時,突然從四周湧上來十幾名穿著黑制服的日本青年,三井之助的手下人馬上將他們攔住,雙方很快變成了短槍對峙,氣氛極為緊張。
一位仁丹胡中年人對著韓琦和三井之助亮出證件,遠遠喊道:「我們是警察第三廳的,請三井先生和這位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三井之助眼神陰冷起來,說道:「這是我的中國朋友。」
仁丹胡冷笑道:「我知道他們是中國人……」這些年,三井家和中國不法商人勾結,幹了多少非法勾當?根據情報,現今可是抓了個現行。
話音未落,嘭一聲槍響,然後,就是一場混亂的槍戰。
碼頭上立時亂做一團,可令仁丹胡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一男一女兩名中國人每人都掏出了兩把六雷炮,近距離施射下那叫一個準,他的手下一個個仆倒,甚至沒等他反應過來,額頭已經中了一彈,眼前一黑,仰天栽倒。
三井之助也明顯嚇了一跳,甚至忘了領著韓琦兩人逃匿,直到大批軍警趕來包圍了他們。
顯然這是一次有策劃的行動,不然江戶警衛部隊的軍人不可能這般快速的趕來,帶隊的是警衛團副團長鳥津松正,敗落的鳥津家子弟。
一排排穿著黑服軍裝的步槍兵將三井之助等人重重包圍。
三井之助看著滿地的屍體,怔怔發呆,其實傳遞給第三廳假情報有三井家的份兒,本想通過將中國人牽連在內,令中國人介入日本權力鬥爭,為三井家和商人階層進入貴族院打開一條通道。
卻不想不知道怎麼誰就先開了槍,更沒想到這兩個中國人下手毒辣,槍法更是精準,短短工夫,就撂倒了十來名秘密警察,現今情勢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他的控制,在軍警步槍威逼下,他只有緩緩舉起了手。
鳥津松正大步來到刺刀對準的韓琦身前,韓琦已經將六雷炮緩緩插回後腰槍套中。
看著地上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鳥津松正眼中幾乎在噴火,三井之助眼見不好,急忙喊道:「她是中國部堂的特使。」其實他並不知道這些中國人背後是什麼人,只能虛聲恐嚇,搬出中國部級高官的背景。
「中國人?」鳥津松正微微怔了一下,但見到韓琦坦然與他對視的神情,心中無名火起,伸手就捏住這個中國清秀女孩的下顎,冷冷道:「中國人怎麼了?抓得就是你!」
韓琦聽不懂他嘰里咕嚕的話,猛地掙脫他的手,冷冷道:「不要碰我!」
看著韓琦略帶輕蔑的神情,鳥津松正心裡邪火騰騰的冒,中國女人,一會兒就叫你知道我的厲害!想像著面前高傲的中國女人在自己身下掙扎的畫面,他心中一片火熱,現今許多日本人以娶到中國女人為榮,而強暴中國女人,自然有著絕佳的征服感和滿足感。
此時韓琦已經摸出了腰牌,在鳥津松正面前一晃,冷聲說道:「我要見江戶公使。」
腰牌上的漢字鳥津松正是認識的,他猛的就是一呆,中國皇室的侍衛官?剛剛滿腦子的暴戾突然就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頃刻間消失無蹤。
他就是再膽大包天也知道北京禁宮大內侍衛的份量。
三井之助離得遠,看不到韓琦的腰牌,不過眼見鳥津松正呆若木雞的模樣,他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韓琦回頭對三井之助道:「三井先生,希望你陪同我去使館說明此次衝突的經過,是你的人先開的槍,我和張有康侍衛官只是自衛。」
當時局面很亂,三井之助根本不知道第一槍是怎麼響起的,那一刻,他腦子幾乎變成了空白,可這個清秀女孩,顯然整個衝突從發生到結束,雖然連續開槍,但只怕何人何等表現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三井之助一陣汗顏,跟人家比,自己可不就是紈絝子弟嗎?
韓琦又道:「根據貴國的法律,武士階層擁有持槍權力,我國平民持槍械在長崎以外港口登岸需申報,五品以上官員之侍衛,可在貴國境內佩帶短槍而無需申報。中日民眾之糾紛,需我國領事參與審判,是不是這樣?」
三井之助微微點頭,說道:「韓小姐說的都對。」
其實以韓琦的身份,領事裁判權、持械權等等根本就管轄不到,不過中日間從沒有條約裁定皇室侍衛在日本境內的權利,也不可能簽訂這種條約。幸好就是按照民事案件,韓琦一樣有理有據。
鳥津松正臉色陣青陣白,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燙手山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結
「皇城侍衛在日本殺人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在日本貴族院會議上,會津藩藩主松平容保痛斥財閥商人階層的不法、中國對日本的奴役,並言道中國對日本發動了赤裸裸的掠奪和經濟侵略,隨著中國商品的湧入,日本國內黃金和白銀都流入了中國,現今授權三井銀行發行的紙幣,根本沒有信用可言,一旦出現擠兌風波,日本經濟就會蒙受極大的災難。他更指出,到現今,日本國工業沒有絲毫起色,甚至不如漸漸有了輕工業體系的朝鮮,在這一點上,大統制細川韶邦難辭其咎。
會津藩世代守護德川幕府,會津魂深植其麾下武士靈魂,是以雖然德川幕府滅亡,會津藩仍然是日本國諸大名不可忽視的強藩,松平容保更是最強大武士團體之一新選組的精神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