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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騎兵師飛馳而來,又幾日,正黃旗步兵旅急行軍趕到,而十來天后,第四邊防師也來到了突厥斯坦城外。
葉昭遂改突厥斯坦為摘星城,任命正黃旗步兵旅參謀長寇海為北突厥辦事大臣,官邸設在摘星城。
肯套哈薩克三部宰羊殺牛,敬獻糧食,犒勞中原士兵,不過如果長期作戰,顯然僅僅依靠三部人力物力資源,供給在突厥斯坦駐營的兩萬餘士兵極為困難。
這也是前朝乾隆平定大小和卓木便用去了千萬銀錢的原因,距離中土太遠,輜重補給實在是大問題。
這段時間,古麗夏依爾則去南方聯絡吉爾吉斯各部,白老亨率驍騎團跟隨,在塔拉茲一帶最大的吉爾吉斯部落不肯歸降,隨即被驍騎團打的落花流水。武力安撫雙管齊下,就算心中仇恨不滿,大多數吉爾吉斯部落也不得不獻上糧草牛羊,遣送來突厥斯坦。
而驍騎團還在南方吉爾吉斯部落區降服各部落之時,突厥斯坦城內傳來警訊,北方百多里外,發現大批俄國軍隊活動蹤跡。
情報越來越清晰,漸漸逼近的俄國步兵團超過萬人,更有數千哥薩克騎兵,上百門火炮,裝備極為精良,很明顯,是駐紮在鹹海和南哈薩克一帶的俄國主力軍團,與帝國一直驅逐的俄國移民、邊緣武裝力量有著本質的不同。
從平遠軍成軍,實則還沒有與俄國軍隊進行過真正的較量,就算內戰期間俄國人對北朝的支援,也極為有限,至於十幾年前在關外同俄國人在遠東零星力量的廝殺,就更可以忽略不計。
而即將到來的,將會是一場兵團級的慘烈碰撞,是真正考驗中原武裝力量成色的較量。
葉昭從來沒想過,這種較量又是從自己而起。
……
突厥斯坦城南,已經挖掘出了一條條淺淺的壕溝,但不管是深度還是長度,都是勉為其難,沒有合適的工具,也沒有工兵,時間又短,雖然哈薩克青壯牧民幫忙,但挖掘出的壕溝也不過聊勝於無,起不到太大的防禦作用。
俄國軍隊在二十幾里外停止了前進的步伐,顯然通過斥候隊偵察,已經發現了大批中國軍隊做好了防禦準備。
一個時辰後,俄國人遣來了使者,以鹹海步兵團司令官的名義,要求中國人交出殺死俄國人的中國士兵和哈薩克人,撤出俄國領土。葉昭令第四邊防師總兵官鄒復勝與俄國來使交涉,同時也盤查俄國軍團底細。
鄒復勝,贛南人,生於前朝道光十七年,十幾歲便加入了平遠軍,累軍功一路升遷,曾經被葉昭封「武威巴圖魯」勇號,帝國立,該勇號裁撤,授予「皇家驤忠虎賁步勇」勇號。
皇家勇冠三軍之勇號,設「皇家虎賁步勇」「皇家虎賁水勇」兩種,如虎賁步勇前的驤勇、忠勇、武義等則是封號,帝國立,此勇號只授予了十幾人,皆是曾經憑一腔奮勇扭轉戰局,且有以一當百殊死經歷之勇士,如哈里奇、韓進春、神保等等軍中巨頭加之集團軍各提督無一人獲此封號,由此可知其珍貴。
鄒復勝能獲此勇號,其悍勇軍功可見一斑,也就難怪剛剛二十九歲,已經總領一師之甲兵。
在壕溝戰線前,鄒復勝接見了俄國使者,有哈薩克俄語通譯在旁翻譯,幾句話不到,就話不投機,沙俄使者打馬而去。
回到城頭,鄒復勝單膝跪倒稟道:「主子,俄國人自稱是鹹海駐軍,司令官喚作別斯圖熱夫,俄國使者稱,俄國人還有十萬大軍在百里外,正向摘星城而來。」
「主子」一稱,平遠軍中許多將領一直改不過來,當然,只是表達對大皇帝的忠誠,這稱呼好像透著親切,有一種對父母的孺慕之情。
十萬大軍?葉昭就笑了笑,說:「俄國人慣於虛張聲勢。」可真不信在這南哈薩克,俄國人能在一個月內調集十萬軍隊。
站在城頭向遠方眺望,過了會兒,說道:「這一仗,許勝不許敗!」
「喳!」騎兵師總兵官葉圖瓦、正黃旗步兵旅指揮使德齡、邊防師總兵官鄒復勝等將領齊齊跪倒大聲應是。
中國軍隊與俄國軍隊的第一次慘烈碰撞,在1865年5月的突厥斯坦城下展開。
中國軍隊,有第四邊防師10321人、正黃旗步兵旅5007人、第一騎兵師5635人,戰鬥人員共計20963人,各種火炮土炮加雷擊炮217門,連珠炮10門。
俄國軍隊,鹹海步兵團11260人,哥薩克騎兵7751人,哈薩克僱傭兵、騎兵4006人,共計戰鬥人員23017人,各種火炮169門,乃是沙俄南疆最精銳之步卒。
戰鬥在深夜打響,突厥斯坦城北十餘里外,突然炮火轟鳴,大地好似在顫抖,一團團火光爆炸,夜幕一瞬瞬的成了白晝。
哥薩克騎兵的左右兩翼衝鋒雖然在連珠炮前吃了大虧,但中國軍隊左翼邊防師步兵營陣地還是被其撕開了一條口子,上千名哥薩克騎兵沖入步兵陣線中,揮舞著雪亮彎刀砍去中國士卒的腦袋,英勇善戰的哥薩克騎士,身披黑色大氅,背上斜挎步槍,腰間懸掛馬刀,在塵土中浩浩蕩蕩前進,數千匹馬縱橫馳騁,數千把刀交錯揮舞,這場景極其令人震撼。
短時間內輜重運輸不足,沒有鐵絲網,沒有縱深的壕溝,在這一望無垠可令萬馬馳騁的平原上與哥薩克騎兵作戰,步兵本就占據劣勢。
當邊防步兵營構築的第二條防線將哥薩克騎兵的衝鋒擊退之時,左翼直面哥薩克騎兵衝鋒的兩個步兵營損失慘重,幾乎被斬殺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