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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小鎮實則只有寥寥四五名有選舉資格的選民,但候選人們也不敢大意,而很多時候,要說服這幾名選民,實則便是要整個村子的村民都對其擁有好感。
同樣,通過選舉權之事,村民們也會越發知道受教育的重要性,再苦再累,也要送下一代進學堂了。
想著這幾名形形色色的議員候選人和此次大選對整個帝國帶來的或利或弊的影響,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魚漂一個勁兒的動葉昭都沒注意。
「皇上,好像魚兒上鉤了。」身側,傳來嬌柔悅耳的聲音。
葉昭回頭,一張如花俏臉映入眼帘,是富察氏,穿著一襲乳白色紗裙,前胸處一朵華麗的蕾絲大花遮蓋著她豐滿嬌嫩的酥胸,典雅的裙擺下露出一雙淡黃色的帶白色花邊的小襪子,白色的平跟涼鞋,別樣性感中還帶有一分恬淡。
富察氏是今日中午到的,紅娘在電文中要葉昭選新妃子來陪他,葉昭便點了富察氏的名。
說起來,實在有些對不起這幾位新妃,深居後宮四年,連自己的面都見不到,該是何等難熬?雖說便是年紀最大的好如娃今年也不過二十四歲,如富察氏,則是二十一歲,只是人生,又有幾個四年?更莫說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紀了。
「走,回去。」葉昭站起了身,卻也不管池塘中翻騰著將魚竿拉下了水中的魚。
黑暗中,也不知道多少人影攢動,自也有人去收拾善後,拿回魚竿。
這座郊區小鎮大概幾百人口,本是農耕小村,因開灤崛起而漸漸興旺,許多男丁進城當了工人,葉昭買下了村東大戶的宅子,青牆深宅,兩進兩出,古槐抱廈,頗為幽靜。
葉昭準備走了後將其捐出去辦成小學堂,算起來,可真不知道宗人府有多少各地房契在手中。
盛夏時節,月朗星稀,坐在村口納涼的人群剛剛散去,村落中燈火漸漸熄滅,不管怎麼說,摸黑的舊觀念不好改變,雖然現今煤油、蠟燭不再是什麼奢侈品,但老傳統,自然能省則省。
村口站著孤零零的一個小男孩,一個勁兒看著葉昭等人的方向,是葉昭這幾日新結識的「朋友」,每次葉昭垂釣回來,都會給他些糖果。
「老熟人」了,寶珠等衛兵並沒有阻攔小男孩接近葉昭,現今寶珠已經晉升侍衛處副總管,負責此次警衛大皇帝的重任。
「姐姐真漂亮,好像仙女似的,是城裡的小姐嗎?我娘親說是叔叔的老婆。」小男孩眼巴巴的看著富察氏,他自然從沒見過富察氏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只是他在艷光逼人的富察氏面前微覺害羞,不敢多看。
葉昭笑道:「城裡的小姐就不能是我的老婆麼?」拍拍男孩的小腦袋,說:「去吧。」
小男孩點點頭,轉頭跑開,臨走前還偷偷瞟了富察氏一眼。
葉昭不由得就笑:「這小子,倒有些眼光,能看出醜俊來。」
富察氏俏臉微紅,不敢說話,但見皇上心情不錯,自然鬆了口氣。
聽說皇上這幾年勤於政務,剛剛回紫禁城又去了外地,卻不想會要她相伴,富察氏卻並沒有怎麼覺得開心,甚至有些怕,好似皇上因為懿貴妃離世性情變得古怪,僅僅見過皇上兩面,又不知道皇上禁忌,萬一說錯話惹皇上生氣,可不知道下場多麼悲慘。
何況小翠說過的話還冷森森在耳,兩次與皇上相遇,兩次都以懿貴妃病情加重而結束邂逅,只怕皇上便以為是她剋死了懿貴妃,此次單獨召她來相伴,只怕是要懲罰她,甚至殺之而後快。
想到這裡,富察氏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冷麼?」葉昭奇怪的看著她,不過身上單衣單薄,卻也沒大氅可幫她遮寒。隨即伸手,有女衛遞上毛毯,葉昭親手披在了富察氏香肩上。
富察氏嬌軀一顫,皇上對她愈是溫柔體貼,她愈發覺得自己大禍臨頭,印象中,皇上可不是柔情的人。
看看周遭,跟著四五名長隨打扮的藍翎衛,可是在暗中,也不知道多少侍衛守衛著皇上,落在皇上身後半步距離的那名清秀女衛士長,好像喚作寶珠,富察氏也極為怕她。
就在一個時辰前,富察氏親眼見到了一場血淋淋的屠殺,一夥剪徑毛賊可能早就盯上了皇上,其中多是本鎮人士,其中一名文人還與皇上閒聊過,是以這些人才能被暗哨讓過來,只是不知道怎麼的,還在十幾步外,突然就慘叫連連,雖然她極快的就被女衛擋在身前,但寶珠手中那血淋淋短劍飛舞、一隻握著匕首的血手沖天而起的場面還是險些將她嚇暈。
很快池塘邊就恢復了平靜,甚至血跡都消失無蹤,但富察氏可以想像得到,那六七名男子只怕在一柄柄削鐵如泥的雪亮短劍飛舞中,被切成了肉醬。
而皇上,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釣魚,皇上的心,真的如磐石一般堅硬吧?
伴君如伴虎,富察氏全身冷的厲害,好似四遭便是冰窟。
葉昭見富察氏臉色越發蒼白,突然省起,說:「你剛剛不是看到什麼了吧?是我不好,該當馬上離開的。」
富察氏不知道怎麼,覺得皇上每句話都陰森森的,愈是溫柔,愈是令人害怕,那雪白的牙齒好像要吃了她一般,或許她自己,也真以為自己是害死懿貴妃的白虎星吧?
葉昭自不知道紅娘一句「珍惜眼前人」反而使得他成了「魔鬼」,刻意對身邊人好一些,或許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卻顯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