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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洵隨身,有一個廓爾喀山地連保護,如今廓爾喀連也跟隨堯洵進駐了彼爾姆憲兵兵營,廓爾喀人的忠誠勇猛自不消說,衛護堯洵的山地連更是裝備精良,可以一敵百。
當然,戰鬥力更強的衛隊不是沒有,比如京城的皇家衛隊羽林營、神機營等等,但其行為氣派太過高人一等,極為扎眼,反而容易泄露信息,用廓爾喀人為衛兵就低調許多。
書房中,戈爾邊科給林履中和堯洵每人倒了一杯伏爾加,這位大塊頭市長胖臉紅潤,一見便是經過多年酒精洗禮。
「文佐領,這酒太烈。」林履中還是第一次與神聖不可侵犯之皇室成員接觸,更不要說還是太子殿下了,有時實在誠惶誠恐。
趁著戈爾邊科不注意的當口,堯洵對林履中道:「林大人,您不必對我這樣,就當我是您的副手就是。至於侍從,我也沒辦法,您和我一樣,當看不到好了。」到了軍中,到了異域,堯洵才能更深刻的理解父親對帝國、對整個世界的影響。東西兩俄,便是父親一手分裂,東俄欣欣向榮,更是父親的一步妙棋,加之體制不同,又有俄國人只喜眼前利益的民族性格,從此兩俄分道揚鑣,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再有東俄人提起兩俄一統。
在境外體會著天朝國軍的優越感,堯洵更知道父親引領昔日古老專制束縛的老大帝國走到今天是多麼的不易,自己,實難及父親萬一,不對,是本就不該比,也沒有資格比。
不過雖然來到彼爾姆短短時光,堯洵卻對東俄人頗有好感,或許,感情本就是相互的,這份好感是因為彼爾姆的東俄市民對中國人的友善。
「西邊那些骯髒、野蠻的酒鬼,又在我們的商品過關時找碴子。」戈爾科夫喝了一大口伏特加,又氣憤的嘟囔起來。
因為東俄人生活水準普遍比西俄高,東俄人畏懼西俄武力的同時卻也從心裡漸漸瞧不起以前的族人,尤其是在彼爾姆,東城區和西城區的生活水準有著鮮明的對比,東俄市民享受著來自中國技術的商品,城區高樓漸漸林立,而西俄市民則在軍警的殘酷壓迫下過著黑暗的生活,冒著死亡的危險偷渡者比比皆是,來到東城區便是做最低等的工作也好似生活在天堂,凡此種種,東俄市民自然漸漸覺得和西俄人成了兩個世界的人,西俄人成了低下的國度,從戈爾科夫的言行也可以看出這一點。
第一百六十七章 藍帽子
聽著戈爾邊科大吐苦水,林履中和堯洵對望一眼,都沒吱聲。
原來,和戈爾邊科頗有交情的一名叫做拉祖莫夫的東俄商人,從新西伯利亞購得兩火車皮中國商品,有紡織品、農業器具、罐頭食品、茶糖、藥品等等,準備販賣去西俄,誰知道原本打點好的西俄海關官員剛剛被撤換,新任西俄彼爾姆海關總監貪得無厭,竟然索要商品價值的三成為酬勞,拉祖莫夫自然拒絕,西俄官員遂將拉祖莫夫的貨物全部扣留,更將拉祖莫夫逮捕。
戈爾邊科嘆著氣道:「貨物可以不要,我的朋友可以申請破產,可是我現在實在為他的安危擔心,我想,也只有兩位佐領閣下才能幫我這位朋友的忙。」
聽戈爾邊科的意思,竟然是希望中國憲兵進入彼爾姆西俄人控制區救人,換做以前,若是那霹靂性格的軍官,說不定就真答應了他,可現在帝國陸軍、海軍、安全部隊等等各戰鬥序列卻都在普及深化國境教育。
一直以來,因為古老帝國統治的邊境多為各族混居之地,是以並沒有什麼嚴格意義上的國境線的概念,這也是當年俄羅斯艦隊在黑龍江內行駛,前清軍隊卻在岸邊看熱鬧的原因,而帝國與周邊各國勘界後,便開始進行國境之教育,國境線內一草一木,異族都不可侵犯,而國境線外,便是一道看不到的天塹,擅自越境的邊防部隊,指揮官要承擔相干責任,嚴重者,更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林履中看了眼堯洵,遂對戈爾邊科道:「市長閣下,不是我等不想幫忙,但您知道的,我們無權進入俄國人控制的西部城區,若不然我丟官事小,引發兩國戰爭,那後果多麼嚴重,您也知道的,這件事,我們實在愛莫能助。」
戈爾邊科深深的嘆口氣,道:「我知道,我也是沒辦法。」
林履中又看了堯洵一眼,剛剛來到彼爾姆,便遇到東俄權貴請求幫助,而且若不是沒辦法,戈爾邊科也不會冒昧的提出請求,這事實在令人為難。
說實話,若是太子殿下下令,帶兵越境自然沒有禁忌,他也早想教訓教訓西俄人,但他可不敢這般把太子放火上烤,若上峰追查,不但損壞太子殿下聲譽,他作為指揮官,更是罪加一等。
戈爾邊科搖搖頭道:「不說了,我叫僕人準備了上好的酒菜,請兩位跟我來。」他也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而已,死馬當活馬醫,其實細想想,此事也絕不可行。
從市長官邸回到憲兵總部,勤務兵泡了清茶為兩位官長醒酒,堯洵品著茶,突然問道:「林大人,沒辦法幫薩沙麼?」戈爾邊科名亞歷山德拉,薩沙為朋友之間的叫法。
林履中心說太子殿下自幼生在深宮(他自然不知道太子十三歲之前是在民間學堂求學),大概極少碰到朋友求情,更不會有什麼朋友,想是憐憫戈爾邊科,因為用餐時才知道,原來被扣押在西俄的商人是他的妻弟,剛剛他的妻子也哭哭啼啼進來,被他訓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