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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一個新教派的崛起,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尤其是這種帶有目的性人為扶持起來的教派,在推動其發展時就更會遇到重重困難,甚至如果欠缺運氣,都不可能成功,這,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更要有白阿訇的配合,還要小心謹慎控制其教義,不能扶植起一個更為危險的新教派。
這些念頭在葉昭腦海里只是一閃而過,隨即他就大喊:「令蹺騎團全部集合!」白阿訇若有什麼三長兩短,種種構想立時全付流水。
保安城內,立時就聽響亮的馬靴聲,吆喝聲,不多時,木頭城門緩緩拉開,幾分鐘後,一彪騎兵飛快馳出。
葉昭親自帶隊,可委實是急了,更罵自己豬腦子,早怎麼就沒想到?
五百鐵騎飛快向南疾馳,過了木橋,一路向南追了下去。
茫茫草原,村莊小路,丘陵樹林,實不知玉樹騎兵逃向何方。
葉昭勒緊馬韁,用千里鏡四下望去,又哪裡見得到蹤跡?
「各隊分開追!」葉昭緊緊咬著牙關,做了個手勢。
驍騎團統領雷沖立時吆喝下去,令各隊分散追擊,見到敵人鳴響示警。
數百名騎兵組成的洪流立時變成十幾股灰色支流,蹄聲如雷,向四野灑了下去。
驍騎團基本沒有偵察配合作戰任務,所以實行的三三制,每隊五十餘騎,三隊為一哨,三哨為一營,當然,每隊有兩名副隊長,若需要散成十人隊,也殊無困難。
現今自是以常規50騎隊追了下去,若半時辰後不見蹤跡,自會再變成10人隊搜索。
葉昭身邊,卻是跟了二十多名侍衛,此外還有雷沖親率的一支驍騎隊。
一路疾馳,卻不見玉樹兵蹤跡,經過一處村莊打探,村民皆說未見有騎客經過。
在一處綠草水泊前,前方有小樹林,葉昭勒住韁繩,只恨的想抓自己頭髮,若追不回白阿訇,自己就是第一等蠢驢,畢竟這先知可不是說誰都能做的,更不是說你找個傀儡就能抵數,而看白阿訇種種作派,正是合適的人選,更不要說若非偽裝,他實在是極溫和的穆斯林,與自己頗為投機。
惱恨是惱恨,但在屬下面前,自要維護聖德皇帝榮辱不驚的聖威。
「皇上,您回吧!臣率馬隊去追!」雷沖極為擔心,畢竟這茫茫高原,實難說發逆的勢力已經擴展到何處,若萬一遇到賊兵大隊未免兇險。
葉昭一擺手,「分成小隊去追!」
雷沖一呆,眼見葉昭神色,不敢違拗,立時吩咐下去,很快50隊變成了三支10人隊,四下飛馳而去。
葉昭身邊只剩了二十幾名侍衛,鄭阿巧勸道:「皇上,我們回吧。」
葉昭卻是一抖韁繩,當先馳出,鄭阿巧等侍衛急忙揚鞭跟上。
大概一個多小時的疾馳,眼見烈日漸漸變成紅日,已經是黃昏時分,此時更不知道深入青海境內多遠,鄭阿巧再忍不住,雖不敢搶葉昭馬頭,但卻突然翻身下馬,險些摔個趔趄,隨即跪倒用力磕頭,大聲道:「皇上,請皇上勿涉險境!皇上!」嘭嘭的磕頭。
葉昭只好勒住韁繩,心下也知道,再往前走,怕危險的很了,可就此不追,又實在心有不甘。
正躊躇,突然聽得東方隱隱響起槍聲。
鄭阿巧猛的跳起,大聲道:「張七年!送皇上回軍營!其他人,跟我來!」鄭阿巧吩咐張七年,自是分出一多半侍衛跟他一起護衛皇上。
但葉昭卻早已策馬向槍響處奔去,鄭阿巧無奈,翻身上馬,眾侍衛紛紛催動坐騎,這時節,要說超過葉昭的馬頭那也是無奈之舉。
三五里路程,突又響起一聲槍聲,卻已經極近,前方丘陵草原上,卻見影影綽綽幾十騎黑影打轉。
一邊馳馬,葉昭一邊端起望遠鏡看去,眉頭立時鎖了起來。
幾名穿著灰軍裝的騎兵,正揮舞著馬刀與幾十名紅頭巾彪形大漢纏鬥,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有灰軍裝的驍騎營衛兵,也有紅頭巾大漢,而葉昭也看到了那極為顯眼的白衣,白阿訇,被縛在一騎紅頭巾大漢的馬背上。
離得遠,葉昭自看不清,蹺騎營衛兵屍體上,多有槍傷,而紅頭巾漢子的屍體上,則儘是一條條馬刀傷痕。
這隊十幾人的蹺騎營衛兵追上了發逆,但見賊兵馬背上捆縛的回人阿訇,衛兵隊投鼠忌器,不敢用馬槍射擊,只能揮動馬刀撲上,被馬賊亂槍當場射殺幾人,余者則撲入了馬賊隊中。
一把把揮舞的馬刀雪亮無比,雙方乍合即分,策馬打圈纏鬥,驍騎營衛兵雖皆是軍中精銳,但敵眾我寡,幾次交鋒,雖砍殺數名馬賊,但等葉昭等趕到,十四名衛士,僅剩了三人。
馬賊頭領張三成,本是玉樹一帶有名的馬賊,後被李秀成收編,為人狂傲慣了,雖聽聞南軍大名,但一向不以為然,今日突然的遭遇戰,卻令他驚駭無比。本來在此落馬休息,從千里鏡見到十幾名南軍追下來,他大可避之,但見對方勢孤,他遂起了將對方殲滅之心,誰知道帝國甲兵名不虛傳,竟然揮舞著馬刀就沖了上來,本來他還心下大樂,占了個大便宜,誰知道七八名甲兵,便已經如此兇悍難纏,看著他們一個個悍不畏死的衝進自己隊中,將雪亮馬刀狠狠砍入自己弟兄的脖頸,鮮血狂噴。
張三成正自心驚,突然瞥到坡下幾十騎撲來。張三成心中一突,隨即吹個口哨,就準備脫離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