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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船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猶豫。
布蘭德大喊道:「你們不許簽,快下令把他們抓起來,他們是騙子!是騙子!」
葉昭卻不理他,只笑著對三個船長道:「我是大清國郡王,廣東水師最高領導人,怎麼會是騙子呢,你問問布蘭德,我是不是在說假話。」
三個船長都看向布蘭德,布蘭德氣道:「這三艘艦船是大清國皇帝買的,他是亂黨,亂黨!」
葉昭笑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布蘭德先生,若因為你逼得我變成亂黨,按照中國的法律,你會被砍頭的!」又轉向那三個船長,道:「你們想賺高薪,想在中國發財,為我工作是最好的途徑。」
三個船長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對面這中國男人是大清國親王看來沒假,那自然比布蘭德這個跑腿打雜的份量重了百倍。
泰勒船長咬了咬牙,猛的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葉昭卻看向了馬丁,馬丁是這艘安娜公主號的船長,船上水手皆聽他號令,只要他肯合作,事情就成了一半。
馬丁眼裡閃爍著狡詐的光芒,搖頭道:「親王閣下,我搞不清你們大清國的問題,在我不清楚來龍去脈前,我不會為您工作。」
葉昭正要再說,休息室的金屬門嘭一下被拉開,羅伯托和杜翰喘著粗氣沖了進來,見到葉昭,杜翰眼睛都紅了,大聲道:「逆賊,你好大的膽子!」
本來剛剛以為有了轉機的戴維斯見到羅伯托立時腿一軟,癱坐在沙發上。
布蘭德欣喜若狂,快步走過去,嘰里呱啦跟羅伯托說起話來,又回頭對三名船長大喊道:「這是上海工部局董總羅伯托先生!是大清國皇帝的好朋友,你們是為大清國皇帝工作,而不是為封地上的王爺。」一時難以解釋大清國皇帝和這位郡王的關係,只能用西方分封制來形容,也令他們明白,所謂中國王爺不過是大清國皇帝國土上的小小封臣。
三個船長都聽過羅伯托的名字,立時恭敬的行禮,那簽了契書的泰勒臉上掠過一絲不安。
羅伯托先生卻是脫帽微笑向葉昭微微鞠躬,中文很流利:「親王閣下,早就聽說您的名字,今天能見到您是我的榮幸,請親王閣下回船返航,改日我定然去廣東拜會您。」
聽羅伯托要放葉昭走,杜翰臉色鐵青,今日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兩艘滿載商團水手的火輪船,加上這三艘炮艦的水手,景祥插翅難逃。可羅伯托先生這樣說,杜翰也知道,英國人有英國人的考慮,不能指望他幫自己抓景祥。
葉昭微微一笑:「羅伯托先生,我倒很希望載您一程。」晃了晃手上的契書,「羅伯托先生如果不棄,可以現在坐著我廣東水師的巡洋艦去廣州一游。」
羅伯托微微蹙眉:「親王閣下,您這又何必呢,請您理解我的難處。」
葉昭笑道:「那羅伯托先生理解不理解我的難處?難道我水師購進船艦還要您的批准?」
羅伯托臉色變了又變,道:「親王閣下在強詞奪理。」
葉昭就笑:「不管怎麼說,接收合約已簽,這三艘船我是要定了,羅伯托先生還想用武力驅逐我不成?你敢麼?」
兩人對答,羅伯托用的是中文,葉昭用的是英文,羅伯托愈是客氣,葉昭越是苦苦相逼,更語含威脅。
倒不是葉昭故作蠻橫,而是給那三個船長聽呢,看得出,三個船長都很忌憚羅伯托,若不把羅伯托的氣焰壓下去,難以成事。
這時葉昭就轉向了三位船長,對泰勒道:「你回船上整頓水手,咱們南去廣州。」又對馬丁和胡戈道:「你兩位再不簽約,我會解除你們船長的職務。」
泰勒有些猶豫。
杜翰聽布蘭德把葉昭的話翻了,又見三個船長猶豫的模樣,立時大喊道:「我現在就僱傭你們,每人年薪五千英鎊!」
葉昭微微一笑,對三個船長道:「你們也見識過布蘭德的行事風格,北京什麼時候有契書給你們簽了?我敢保證,你們跟他走,不出一年,就會被解除職務。」
馬丁眼裡閃過一絲貪婪,突然說道:「皇帝和親王,誰能出一萬英鎊年薪,我就為誰工作!」
「好,一萬就一萬!」杜翰沒口子的答應,先把洋人糊弄住再說,到了北京,那還由得你們了?
葉昭一皺眉,隨即手在背後做了個手勢。
「嘭」一聲,馬丁正準備將手裡契書撕碎,突然額頭就多了個血洞,噗的仰天摔倒。
滿屋子的人全怔住,葉昭將左輪槍又扔回了身後。
「嘩啦」,羅伯託身後隨從的槍全指向了葉昭。
羅伯托臉色陰沉,冷冷道:「親王閣下,您現在就算想走也不行了!請您跟我回上海,我要同貴國衙門商討如何處置你的罪行。」
葉昭笑了笑:「私自鼓動戰艦倒戈,這在我大清是死罪,對他的死我深表遺憾,以後也定然會來上海請罪。但今天,羅伯托先生,您要扣留我,可以,交給欲治我死罪的人手裡,也可以。但是羅伯托先生,從此之後,您的安全不知道由誰來保障。如果因為你我被砍了腦袋,羅伯托先生,我可以擔保,就算你回了英倫本土,如果進進出出沒有幾百個衛兵,包括你的家人,必然會一個個橫死街頭!羅伯托先生,我真心不希望這樣的慘劇發生。」
羅伯托臉色變了數變,但他知道,葉昭並不是虛言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