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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說道:「去要人。」
旁側黃隊長自告奮勇:「先生,小的跟這雅可夫有點交情,能說得上話,我這就去把人給先生帶來。」
葉昭嗯了一聲,說:「你和鄭阿巧一起去。」
眼見鄭阿巧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模樣,黃隊長嚇一跳,他知道雅可夫不是好惹的主兒,就算偵緝隊全帶去,百多條槍,那也不是人家對手,而且軍部對雅可夫的武裝還是比較拉攏的,這也使得雅可夫氣焰很高,一向不將偵緝隊看在眼裡。
黃隊長心下嘀咕,但也只能跟著鄭阿巧上馬,到了俄國人地盤見機行事,儘量別把事情弄僵,雅可夫膽子再大,總不敢扣押中國人。
鄭阿巧和黃隊長走後,葉昭則被葉卡捷琳娜請進了索菲婭狹小的居室,現今索菲婭心亂如麻,半絲主意也無,更不知道招待客人了。
曲沼跟葉昭進屋,房內亂的很,除了一張木床,幾乎都沒落腳的地方。
受日耳曼風格影響的懸窗,凸在牆外,掛著索菲婭的內衣,想來這位貴族小姐一輩子都沒這般狼狽過。
索菲婭呆呆坐在床上垂淚,葉卡捷琳娜在她身邊低聲安慰她:「用上帝的名義向你保證,他一定會把鮑里斯接回來的。」說著話,葉卡捷琳娜隱隱覺得,文好像比亞歷山大還具有一種令人安心的神秘氣質,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極為信賴他。
隨即葉卡捷琳娜就覺得羞愧,自己不該這麼想的,不該拿任何其他男人和亞歷山大比較,不是嗎?
……
雅可夫的武裝盤踞在葉卡捷琳堡郊區的一個小村莊。
當中國人信差送來書信時雅可夫正在床上與姘頭鬼混,床單狼藉,木床咯吱咯吱響,他小山似的身子壓的曾經做過妓女的妖艷金髮女子鬼哭亂叫。
正嘿呦嘿呦之際被人打攪自然一肚子火氣,聽到外面副官說維持會的中國人來要人,而且是要剛剛抓捕還沒撈到油水的總督女婿,雅可夫一邊享受身下金髮美女的媚叫哀告一邊喘著粗氣喊:「叫他們滾!」
副官聽著屋內的浪聲淫喘,卻不能走,小心翼翼提醒:「將軍,中國人派來了軍隊,您最好還是和他們談一談。」
「中國人的偵緝隊嗎?親愛的努爾加利耶夫先生,您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雅可夫語氣越來越不耐煩。
副官急忙道:「不,不,是中國人正規軍,我在想,中國人是不是已經開始懷疑我們。」
雅可夫身子猛的僵住,想了想,翻身下床,床上眼神迷離的妓女想拉他,被他在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痛得驚叫一聲,心裡直詛咒雅可夫去下地獄,但還是要賠上迷人的笑容。
「寶貝,等著我。」雅可夫只穿了一條長褲開門而出,也不在乎副官從敞開的門縫見到姘頭雪白胴體的浪態。
副官努爾加利耶夫是極為謹慎的人,也是雅可夫的頭號參謀,他幫雅可夫帶上門,小聲說:「村堡外,中國人來了大概一個步兵營的兵力,是正規軍。」努爾加利耶夫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知道,以他們千八百人的武裝,在中國正規軍步兵營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雅可夫道:「他們就提了這一個要求嗎?」
努爾加利耶夫緩緩點頭。
雅可夫略一思索,說道:「那就把人給他們,就說我不在,抓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又拍了拍努爾加利耶夫的臉道:「親愛的少校,中國人不會知道我們的事,如果被他們知道,不會再對我們這麼客氣,是不是?」
努爾加利耶夫緩緩點頭,他知道這位指揮官看似粗獷,實則狡詐無比,只是他的才幹一直沒能得到展現,中國人的入侵,給了雅可夫機會,短短時間,他便聚集起了一支武裝,並且在中國人統治下生存下來。
現在雅可夫和西方共和派一直有密信來往,雅可夫要做的,就是暗中破壞葉卡捷琳堡的經濟秩序令葉卡捷琳堡一直混亂下去。
「好了,我親愛的孩子,不要怕,等城裡的人沒了麵包吃都起來反抗中國人,等我們的盟友回來,我就會是這裡新的總督。」雅可夫親吻著努爾加利耶夫的臉頰,喃喃自語,眼裡,閃過一絲陰霾。
……
葉昭將索菲婭和鮑里斯接回了伊帕切夫別墅。
鮑里斯三十出頭,長得很英俊,被雅可夫武裝抓去不久就被釋放,還沒吃到真正的苦頭,但臉上還是有皮靴造成的血痕。
李嬤嬤安排鮑里斯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洗漱後鮑里斯換了身葉昭的洋裝三件套,平素葉昭極少穿,而鮑里斯穿起來尚算合身。
休息室內,莊重協調,西方風格濃郁的客廳,西洋沙發,略帶石頭質感的俄國茶几,法國哥貝林的銀灰色掛毯遮住了四面牆壁,掛毯上的牧人和樹木栩栩如生。
黃隊長態度更加恭謹的告辭,他可沒想到那位鄭爺直接去軍營走了一趟,乖乖,調了整整一個步兵營前去要人,陣仗也太大了,這什麼人要不來?就算滅了那幫桀驁不馴的俄國佬都綽綽有餘。
以前黃隊長只來過幾趟充作維持會辦公地點的別墅外圍門房,等進別墅里這麼一看,黃隊長才知道,敢情四下臨時修葺的平房住的都是軍人。
也是,管俄國人的事兒,文先生說不得比中原知府官職還高呢,來到這兵荒馬亂的地界,指定得要軍人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