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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昭卻挺喜歡這種軍裝制式,感覺比較親切,和國軍之英挺各有千秋,是以除了飛虎營、羽林軍、水兵陸戰隊等部外,最早換裝的第一鎮第四鎮就選用了此類款式。
馬陶方很快就把盯著女軍官柔美胸脯的目光移開,心裡苦笑,自己這不作死嗎?自己一家性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你還有心思看女人?真該狠狠抽幾個大耳瓜子,隨即就心裡念叨,呸呸呸,奇裝異服!奇裝異服!
其實倒也不怪馬陶方不成話,老不正經,實在是觀念使然,平日除了青樓,見到美麗女孩的機會都少,就更莫說這女軍人了,戎裝秀美女兵,帶給他的震撼那可是空前的。
馬陶方心膽亂顫的將兩位衛生員小心翼翼迎進了花廳,一個勁兒拱手:「兩位天兵使者有何吩咐,老朽莫敢不從!」
女隊長身後的小女兵見他卑躬屈膝咬文嚼字的模樣,不由撲哧一笑,說:「哎,大叔,我們不興這個,我是小王,這是我們張隊長。」
秀氣女隊長也客客氣氣的道:「大叔,您喊我小張兒就好,要不就喊我張燕兒。」
「是,是,」馬陶方連聲答應著,隨即回神,連忙搖頭:「不敢,不敢。」
小婢送茶的時候手一抖,送給女隊長的茶水灑了一桌,嚇得臉都白了,女隊長笑著說:「沒事。」轉頭問馬陶方:「夫人呢?」
她本是隨口一問,馬陶方卻嚇了一跳,無奈,只好對小婢道:「請三夫人出來,快。」三夫人乃是他最寵愛的小妾王氏,剛剛進門沒多久,可寵愛是寵愛,要說有什麼災禍,自然要她來頂缸。正室夫人持家有道,馬老闆極為敬重,要說心目中份量,可比王氏高出太多。
「軍老爺,長官……」想了半天馬陶方想出了個新詞彙,又道:「長官,我家夫人沒見過什麼世面,還請長官多多海涵。」馬陶方說著話,又是一躬。
秀氣女隊長嘴唇動了動,但想了想,大概覺得有女人在場說話也方便,是以就沒再說什麼。
不大一會兒,臉色蒼白的王氏搖擺著進來,緊裹的小腳都嚇軟了,一副隨時都會昏厥過去的模樣。
馬陶方小心翼翼對女隊長道:「長官,您看,她怕是做不來什麼,服侍不了貴軍傷員。」心裡哀鳴,如果這女長官真的要自己三夫人去幫忙照顧傷兵,那如何是好?不用說,想也知道過去後會有什麼下場?
女隊長微微一笑,秀秀氣氣的模樣實在令人心折,她聲音也極好聽,道:「馬老闆放心吧,我們不是來騷擾您家眷,是來給您送房租的。」
馬陶方一怔,問道:「什麼房租?」
女隊長道:「占用了馬老闆外宅,給馬老闆生活帶來諸多不便,實在抱歉的很,可現今這台州府,實在沒有太合適的地段,戰亂期間,也沒有辦法,馬老闆對我們平遠軍的支持,我們會銘記。」
說著話,將一封紅紙包著的銀洋遞過去,說道:「這是五十個銀元,請馬老闆點收,本來想送您銀票,但又怕您不放心。這是定錢,多退少補,等我們撤離時結算,我們也知道住傷兵不吉利,是以上峰交代,多做補償。」
馬陶方就是一呆,小心翼翼摸了摸這封銀幣,沉甸甸的斷不至作偽,可當著兩名女兵,終究不敢揭開看。
女隊長這時就站起來,說道:「就不打擾您了,告辭。」
馬陶方又是一呆,就是來送銀子的?哪有這好事兒?
三夫人王氏見兩個女孩秀美可親,膽子卻漸漸大了,她小聲道:「那,那你們打的白條兒也不是假的,也會給錢麼?」
馬陶方以目示意,連連使眼色,他可比王氏謹慎多了,這些年做生意,什麼人沒見過,表面和藹轉眼就凶神惡煞的人還少了?兵痞就更不消說,她們怎麼說左耳進右耳冒就是,何苦做真,節外生枝更不知道要惹出什麼麻煩來。
王氏怯怯道:「是,是你們平遠軍打的白條兒……」見老爺瞪起眼睛,嚇得不敢再說。
女隊長就看向了馬陶方:「馬老闆,什麼白條兒?給我看看。」
馬陶方無奈,只好道:「是貴軍徵用騾馬打的借條,大前日晚上莊頭送來的。」說著,從衣袖裡摸出那張借條,他根本沒當回事,順手放入袖袋,早忘了收起來。
借條上寫明了所借騾馬數量牙口,車輛情況,一頭瘸腿的黃牛也特意標明,加了紅漆公章。
女隊長笑道:「馬老闆馬夫人放心,不會白白徵用的,現時未給您銀錢,那是怕牲口車輛有什麼破損,畢竟是上前線不是?等戰事定了,定然會把牲口給您二位還回來,租金一文不會少,而且車馬有什麼損失,也十足十的賠您。」
「您,您不會騙我們吧?」王氏怔怔的問。
女隊長嫣然一笑:「我沒那麼大膽子,敢拿攝政王他老人家的嚴令開玩笑。」
馬陶方和王氏對望一眼,都是又驚又喜,其實以前也聽聞灰頭軍軍紀極好,一直也沒怎麼當真,但現在看,倒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可比傳說中還和氣公允。
馬陶方急忙拱手道:「這支援天軍戰事,正義之師,老朽義不容辭,騾馬租金什麼的斷不敢收。」
王氏心下一安,一聽老爺敢滿嘴仁義道德忽悠人了,就知道老爺也不怎麼怕了,看來灰頭軍果然和長毛、清兵都不一樣。
這時馬陶方又急忙吩咐小婢,道:「快上點心,給兩位長官上最好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