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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婦一呆,立時臉色蒼白,連聲道:「不會的,他不會的。」
村長老者和村民面面相覷,老村長走上兩步,說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狗子前兩個月去縣城做活計,怎麼成了劫匪?」
鄭阿巧道:「我們這麼多雙眼睛還誣賴他不成?看,那就是他用來搶劫的兇器。」說著話,指了指一名侍衛手裡的長矛。
再見「狗子」羞愧低頭,一言不發,顯然沒冤枉他,老村長連連搖頭,嘆氣道:「宗門不幸,宗門不幸啊!」
少婦呆了一會兒,急聲道:「那,那你們去我家吧,我,我不收錢……」
鄭阿巧見葉昭微微點頭,便對少婦道:「也好,我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官府是一定要送的,你們也說說話。」
少婦家在村東頭,幾間泥胚房,低矮的土牆,外面更有幾株柳樹。
這位置倒是挺好,留了十幾名侍衛,其餘人趕著馬車去村外扎帳篷歇息。
院中灶台,美咲很快就升起火,侍衛們想幫她,她一概不用。
少婦見狀可是嚇了一跳,要說葉昭巡視河防堤壩時倒是換了不起眼的衣裳,現今返京,他早已穿起綢緞華服,一見便是富貴人物,美咲更別說了,小巧可愛的寶石黑制服大衣,薄薄的過膝黑棉襪,黑皮鞋,在鄉間人物看來,精緻的無可言表,怕多看一眼都覺得褻瀆人家。
這麼嬌貴的城裡小姑娘做起燒柴禾的粗活,自然將少婦嚇了一跳,忙道:「我來,我來吧。」又賠笑對葉昭道:「先生,您女兒可真懂事。」
葉昭不禁有些尷尬,其實葉昭的面相和十幾年前的少年時代並無變化,但這些年下來,自然而然養成的威勢令人不自覺就忽略了面相年齡,而理所當然認為這位大人物年紀早已不小。
葉昭尷尬不是因為少婦覺得他年紀大,說起來,他本就比美咲長了二十多歲,完全夠格做美咲的父親,他尷尬的是就在前幾天,還親人家美咲小臉來著,更奪走了美咲的初吻,現今被人看作美咲父親,自不免汗顏。
美咲偷偷吐吐舌頭,嘻嘻一笑。
侍衛們送來清水和精米,美咲燒火熬粥,麻利著呢。
少婦插不上手,強顏歡笑的她目光頻頻落在被綁了雙手按在牆角的丈夫身上。
看葉昭眼色,鄭阿巧便道:「剛巧,你問問他,為什麼好好的做起了劫匪。」
少婦如蒙大赦,急急的撲到丈夫身邊,連聲問他:「狗子,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
開始狗子只是搖頭,到後來,耷拉著腦袋道:「工錢輸光了,我琢磨著,快過年了,都沒錢給你買身新衣裳,一時糊塗,就想干點快活,鬼迷心竅了我,……等我蹲了大牢,遇到合適的,你就嫁了吧,我不怨你……」
少婦就開始抹淚,葉昭微微搖頭,賭之一字,對貧苦人為害非小,逐步在帝國禁賭勢在必行。
狗子又喃喃的道:「本來也輸不了的,連贏了十幾把,就想走了,可賭場荷官出千,咱又惹不起,誰叫賭場是知府家公子開的呢。」
少婦轉頭,眼淚汪汪的看向葉昭,說:「爺,您放過他吧,您也聽到了,他一時糊塗而已,也沒害到人,爺,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我這兒,我這兒還有些錢……」
葉昭並不吱聲,鄭阿巧道:「犯了王法是肯定要送官的,我會幫你男人求情,不過搶劫是重罪,案底是肯定要留的,怎麼判還要法官說了算,算是個教訓吧。」
少婦啜泣抹淚,美咲覺得她很可憐,小聲道:「大嫂,一會兒我給您盛碗粥,很好喝的。」她也僅僅能這麼寬慰她。
第八十章 黃金與黑金
大皇帝在武定府罷免一系列官員的新聞登上報紙頭條之時,葉昭早已經回了京城。
武定知府被免職,其子則被訴以多項罪名等待法院裁決,武定府監察局一把手和議政院首席議政使同樣被免職。
其實葉昭也在考慮一個問題,武定府知府也好,監察局主管和議政院議長也好,其實都沒有犯什麼大的過錯。
現今好似武定府知府被連坐,監察局主管和議政院議長也多多少少有王朝時代「知情不報」被牽連的意味。
這番大批罷免官員好似違背了現代法律精神。
不過武定府知府公子開賭場且欺壓良善盡人皆知,他這個知府老爸如果說一直被蒙在鼓裡,那可以這麼說,自己家的事兒都搞不明白,一府八縣的政事又如何勝任?
監察局主管不必說了,瀆職。
議政院,地方的議政院現今並沒有多少權力,但多少類似以前監察御史的職能,對於地方疏漏有向上一級議政院陳情的義務。
連坐就連坐,葉昭倒覺得現今不能一味引入後世法律,比如官員直系親屬在其管轄地違法,那就連坐好了,以情節輕重,從警告罰俸到降職乃至撤職,都可以制定出章程來。
瀛台翔鸞閣,外面秋意蕭索,碧波湖水盪溢,閣樓二層卻是春意盈盈,好久沒一大家子熱鬧了,今日眾妃齊聚,鶯聲燕語,葉昭好不得意。
紅娘也暫時回了京城,西西伯利亞統帥部暫時由參謀長蘇納代理統帥一職。
中路軍參謀長本來是趙璞玉,後因身體原因得了痢疾回京養病,西西伯利亞戰線和西路戰線現今已經可以說貫通,蘇納被調任西西伯利亞統帥部任參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