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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妃聽得出,攝政王雖然語氣讚嘆,但殊無輕浮之意,心下倒是一松。李昪雖然荒誕好色,但金妃與他卻夫妻情重,現今獻媚與攝政王前實屬無奈,漢城暗流涌動,趙秉夔虎視眈眈,若無攝政王撐腰,王上或許無憂,但她卻是多半難逃悲慘的命運。
雖然成了攝政王螟蛉,但心下總有些惶惶,攝政王說過,喜歡等價交換,可她又有什麼依仗的?唯有身子而已。或許服侍攝政王幾晚,伺候的他舒爽,才能為金家掙來最大的利益,不管怎麼說,這露水之情也能增進與攝政王的親密。
可見攝政王神色,顯然並不被自己美色所迷,雖有些失望,金妃卻也鬆了口氣,只是,攝政王眼神清澈無比,和這滿臉鬍鬚顯得極不搭調,若不戴眼鏡,卻端的是一個粗獷的美男子。
眼見葉昭起身,金妃忙扶他坐起,又拿過棉襪幫葉昭輕輕套上。
葉昭心下苦笑不已,靠著這柔軟香軀,被這小美婦細心伺候著穿襪子,尤其是麗人又是異國王妃身份,一副任君採擷的溫順媚態,男人的心理,若說不心動是假的。
但做人總不能真的率性而為,那跟禽獸何異?何況這金妃,對自己半絲真情也無,迫於自己的權勢而已,亂世弱女子,雖貴為一國主母,卻又幾多無奈?自己若霸占了她卻和那些舊小說里的奸臣、奸王亦或昏君有何兩樣?
下了床,見金妃扔扶著自己,胳膊若有若無的碰觸到她酥胸,葉昭不由得苦笑道:「莫非你真想我亂倫不成?」
呀一聲驚呼,金妃俏臉通紅,也急忙放開了葉昭,怎麼也沒想到攝政王會冒出這麼句話,可隨即就心念一動,一咬銀牙,又走上兩步,柔美胸脯一起一伏,俏目瞥著葉昭,小聲道:「父王,父王若想,女兒都聽您的……」
葉昭啞然失笑,見她含羞帶俏的柔順媚態,心下卻也快速跳動幾下,笑著擺擺手:「我知道你那小心思,怕我不幫你,不過既然你現在是我的乾女兒,就跟你說幾句體己話,我這個人呢,還算是個好人吧,不會幹些荒誕無恥之事,你大可放心,不必委屈自己忍受這種屈辱。而且雖說你我認識不過短短几日,結親也好似是互相利用,但我希望,你我能坦誠相對,你們金家我會幫,只要你朝鮮能恪守藩屬國本分,你金家也必定萬世永昌。而且說實話,你朝鮮國小力弱,總要尋大國做靠山,而你我兩國,都有中國之說,你朝鮮納入我中國體系才是最佳選擇,無論從文化背景亦或地理位置,中國都會成為朝鮮的堅實盟友,而且我也相信,朝鮮士民,也定會從中受益,金妃啊,現今對於中國也好,對於朝鮮也好,都是個絕好的發展契機,錯過今日,怕要追悔莫及,別的不說,落後於那虎視眈眈的倭寇,怕你朝鮮就要遭受無比的苦難。」
金妃靜靜的聆聽,點頭,卻也沒想到,攝政王能和自己說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
葉昭又笑道:「你我相識時日雖短,但既然結親,父女也好,兄妹也好,關係總是近了一層,你喊我幾聲父王,我也不能令你白喊了,以後總會照顧你,照顧你金家,也希望你拿出真心,真正的尊重我,而不是來輕賤自己,也輕賤了我。」
金妃默默點頭,眼中漸漸有水霧升起,可不是,本是一國主母,卻要自輕自賤的來勾引取悅旁人,心中那屈辱誰又知道?
葉昭頓了頓道:「金妃,你可有小名?」結親時的正名實在發音怪異,葉昭到現今才想起問她名字。
「父王喊女兒玉兒吧。」金妃垂首說。
「名字倒也好聽。」葉昭笑了笑,又道:「走吧,咱去看看我中國貨品。」
金妃溫順點頭。
一批貨物已經運進了使館,落雪紛飛,貨物都置於後院倉庫平房中。
麗人撐著五彩油傘,伴葉昭踏飛瓊碎玉走向倉房,倒是一副絕美圖畫。
行走途中,金妃突然輕笑問道:「父王,女兒有一事不解,父王莫非這心真是鐵做的?女兒雖不如父王鳳妃可令六宮粉黛失色,但自認也算花容月貌,父王就真的看不上女兒麼?」
一番長談,卻是令金妃和葉昭心情親近了許多,想起剛才之事金妃固然害羞,可作為比較自負的女人,又隱隱有些不服氣,只覺傷了顏面。不過幸好,在這攝政王身邊如沐春風,何況他地位何等尊崇,倒真的不用怕沒有面子,去掉偽裝,什麼都敢跟他說,倒真是平生僅有的舒暢。
葉昭好笑的道:「那倒也不是,可我知道,你與李昪感情甚好,難道我還真要淫人妻女不成?我可做不出來。」
金妃咯咯一笑,眼見進了倉房,侍衛未曾跟入,就挎起葉昭胳膊,輕笑道:「現在女兒只與父王感情好。」
葉昭乾咳一聲,揉了揉鼻子,這關係親近了,可就有些若有若無略帶禁忌的微妙曖昧,搖搖頭,走向了一排排的貨品。
現今被運來使館的只是一些比較吸引眼球的小玩意,大宗物品如布匹等尚在貨船上,鳳妃也回了商船,與商人們合計在哪裡租地為好。
而看著那花瓣琉璃珠、萬花筒、千里鏡、懷表自鳴鐘、玻璃鏡,金妃越來越是驚奇,從那木架上一件件拿起把玩,問道:「父王,這都是廣州商品?」
葉昭笑道:「是啊,原汁原味的中國製造。」看著這木架上擺的貨物,也不禁有些怡然自得,南部沿海的工業鏈,卻是比自己想像的發展還要快。中國工商界向來不缺開明進取之人,所缺的只是大環境,只是制度。可惜的只是,到了後世,國內製度寬鬆了,可國際大環境卻諸多限制,何況科技發展,基礎工業發展,人家早了一百多年,就是落後於現今這一刻,又豈是那麼好追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