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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平遠軍七大統帥中尚有三位沒有動靜,可看看都是誰?蘇紅娘,這還用上摺子嗎?趙三寶,為人懵懵懂懂一根弦,可全天下都知道,那是攝政王的死士,攝政王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的人物。
可以說,唯一沒表態的就是神保了。
鈕鈷祿氏沒有思想準備,自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炸的手足無措,更不知如何是好。
葉昭沒說甚麼,只是陪鈕鈷祿氏用了晚膳,言道絕不負兩宮,卻絕口不提眾臣子勸小阿哥退位之事。
預料中的,蘭貴人,果然來拜訪了。
風姿綽約的輕盈走入,在檀木椅上坐定,蘭貴人就輕輕嘆了口氣。
葉昭道:「怎樣?皇嫂怎生說?」
蘭貴人拿手帕拭了拭眼角,說:「姐姐只是哭。」
葉昭道:「你也挺難過了?」
蘭貴人沉默了一會兒,說:「咸豐爺的江山在我和姐姐手裡斷送,我又豈會不難受?」
葉昭道:「所以,你就給神保寫信,是麼?」
蘭貴人身子一震,俏臉煞白,滿臉震驚的看著葉昭。
葉昭笑了笑,道:「南國的事兒,可還真瞞不住我。」
蘭貴人呆了會兒,說:「我只是詢問他戰況,可沒說別的,你若看到我的信,就該知道。」
葉昭搖搖頭,端起茶杯,說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事不過三,此次我也不說什麼了。皇嫂,希望不會再有第三次。」
蘭貴人默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她問道:「你幾時去前線?」
葉昭道:「明日便走,走水路。」
雖然直隸境內,京師衛戍力量抵抗激烈,但攻破北京城只是時間問題,葉昭自希望能第一個進北京城,同時攝政王前線督軍,對於在直隸的平遠軍,在各處戰場的平遠軍,都會是一種激勵。
俄國人艦隊已經逃回了羅夫斯克,自己走水路,若到渤海灣時天津已經打下來,就直奔天津,若不然就在登州上岸。
把兩宮和小阿哥接來金陵,自是免得山高皇帝遠,她們在廣州趁機生事。
葉昭最擔心的,自是這緊要關頭,趁自己去前線,蘭貴人給自己唱一出意想不到的大戲,這個女人,可實在輕忽不得啊。
各地督撫中,實在很有幾位唯蘭貴人馬首是瞻。
「皇嫂,還是那句話,希望您莫要負我。」葉昭炯炯的注視著蘭貴人。
蘭貴人華麗的簪花頭板在宮燈下爍出一種妖異的風情,不喜葉昭這種咄咄逼人的目光,除了先帝,也從來沒有男人敢這般肆無忌憚的直視她。她側過雪白俏臉,沒有吱聲。
蘭貴人走後,葉昭洗過澡,回到寢宮,上床安歇,琢磨著這些事,朦朦朧朧的,好似還在和蘭貴人動心機,念叨了幾句「蘭貴人」什麼的。
架子床前是黃鶯鳴翠柳的屏風,隔著屏風,負手而立的黑衣女侍從聽到,側頭想了想,就轉身走了出去。
寢室門外,又有兩名女侍衛。
現今和兩宮的關係險惡,是以就算在這小紅山行宮,王府侍衛也守衛極嚴。
女侍踩著紅地毯走過吊燈明亮的迴廊,拐個彎,輕輕敲門。
房內,剛剛洗過澡的蘭貴人正與鈕鈷祿氏敘話,「姐姐,這事兒也不能怪景祥,您想啊,江山是他打下來的,他手下那些驕兵悍卒,能服載濂嗎?設身處地想想,以後載濂親政,和景祥真就是個你死我活,他那幫手下可不都是載濂的眼中釘?景祥要垮了台,他們誰也別想落個好結果。」
說著蘭貴人輕輕嘆息,「要怨,就怨老六,若不是他篡位,若不是他想害你我姐妹,也不會鬧到這步田地。景祥,也是身不由己啊!」
鈕鈷祿氏抹著淚,只是搖頭。
蘭貴人又道:「姐姐,您琢磨琢磨,要不是景祥壓著,載濂這孩子,我怕他早就沒命啦。」
鈕鈷祿氏呆了呆,隨即知道蘭貴人所說沒錯,可若說就這般叫載濂退位,咸豐爺的江山自此而終,九泉之下,還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蘭貴人又壓低聲音道:「姐姐,現今只是權宜之計,咱若不答應,只怕你我姐妹和小阿哥都要遭人毒手,咱先答應他,慢慢來,慢慢看,諒這些人也不敢罷黜了姐姐,咱就跟他耗,等載濂再長大點,我自有主意。」
正說到這兒,門被輕輕敲響,隨即響起清脆的聲音:「奴婢給太后請安,攝政王有請聖母皇太后。」
蘭貴人應了一聲,又對鈕鈷祿氏道:「姐姐,您歇著吧,我再去打探打探。」
鈕鈷祿氏微微點頭。
……
令蘭貴人始料未及的是,她被帶到了葉昭的寢室,紅色宮燈灑下淡淡的柔光,剛剛從外面進來,還真不習慣室內黯淡的光線。
屏風後,景祥好似躺在床上呢。
蘭貴人呆了下,說:「怎麼?他睡了?」
那黑衣女侍從卻已經道:「請太后更衣。」
蘭貴人又是一呆,俏臉猛的火熱,瞪向那女侍從。
女侍衛一瞬不瞬的和她對視,蘭貴人頹然的發現,這些人只知道景祥,全沒將她看在眼裡。
可景祥是什麼意思?竟然如此色膽包天,召自己侍寢?
怔忪間,卻見那女侍衛已經走上來,幫她寬衣解帶,蘭貴人呆呆的,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