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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兒,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了?」葉昭好笑的問。
蓉兒只能死撐,用力搖著小腦袋,「沒,沒啊!」可就挺孩子氣了。
葉昭快笑死了,捏捏她小臉,想了想道:「好吧,我去看看她。」這不成強搶民女了麼?也不知道錦二奶奶心裡怎麼想?會不會被嚇壞了?還是去解釋一番的好。
穿鞋下地,葉昭出屋前鬼使神差就回頭對蓉兒說了句:「我一會兒就回來。」好像,心竟然有點虛,就真如同跟正室夫人告別,去看小妾一般。
雖說早就習慣妻妾成群的風氣,可真到了自己頭上,一時間還是心慌慌,感覺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誰叫心底深處有那根深蒂固的現代觀念作祟呢?
可話說回來,說真格的,蓉兒即不是自己真正妻子,錦二奶奶就更談不上小妾,自己慌個什麼勁兒?
葉昭也只能心底苦笑。
蓉兒也坐起身,清澈大眼睛看著相公背影,慢慢垂下頭,小聲道:「您,您就宿金鳳那兒吧,她,她服侍的好……」
葉昭一怔,回頭看著蓉兒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裡突然一疼,但沒說什麼,轉身出門。
不知道怎麼的,蓉兒眼淚慢慢淌落,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哭,可,可就是忍不住。
……
俏丫頭招財暫時發給了海棠閣,見主子進來做手勢,招財就輕輕退了出去。
錦二奶奶俏臉蒼白,正坐在雪白毛皮的軟榻上發呆,海棠閣有錦二奶奶帶來的家俬,牆角木雕的格子架,上面放有金西洋帆船、青竹絲聯珠瓶等等,應該是錦二奶奶香閨格局,富貴又洋氣。
葉昭的腳步聲她未聽到,等葉昭走到跟前才猛地驚覺,怯怯的起身。
自從越南漁村之事後,葉昭還沒同錦二奶奶單獨相處過,此刻思及自己耍流氓的行徑,也不由得汗顏。
乾咳了一聲,葉昭正色道:「二夫人,蓉兒年少無知,我行為孟浪,可真對不起二夫人,葉昭向您賠不是!」說著就深深鞠了一躬。
錦二奶奶嚇了一跳,自也沒注意葉昭的自稱,慌亂的福下去,說:「金鳳不敢,不敢當!您,您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夫人也對金鳳很好。」
葉昭就嘆口氣:「陶二公子那兒,我會想辦法令他收回休書,亦或你就跟他分開也好,總之我會幫你辦的妥妥帖帖。明日我會遣人送你回府,你莫要擔心。」
錦二奶奶一呆,卻見葉昭又拱了拱手,轉身而出。
……
躡手躡腳回到雛菊閣。
「咦?」本想嚇嚇蓉兒卻早被小傢伙發現了,蓉兒又驚又喜,從軟榻上跳下,「相公,您怎麼回來了?」
葉昭就笑,隱隱還能看到小傢伙眼角的淚痕,走過去輕輕捏捏她小臉,笑道:「怎麼,不喜歡和我一起睡?那我可走了。」
「不,不是。」蓉兒苦了臉,用小手緊緊抓住葉昭的手。
葉昭就笑道:「二夫人與我本就沒甚麼關係,你可嚇到人家了,我剛剛還跟她道歉呢。」說著話拉蓉兒走向內室,說:「今天都累了,睡吧,明早再洗澡。」
夜漸漸深了。
蓉兒換了嫩綠的小睡衣睡褲,可愛兮兮的依偎在葉昭身邊,突然小聲道:「相公,蓉兒不好,蓉兒不該哭,你罵蓉兒吧。」
葉昭就是一笑,摟了摟她,道:「小傢伙,知道相公捨不得罵你是吧?小小年紀學人家吃醋,再有下次,打爛你的小屁股。」
蓉兒嘻嘻傻笑,心裡甜蜜無比,輕輕抱緊了相公胳膊,貼著葉昭耳朵小聲道:「相公,蓉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軟語哀求,就在葉昭耳邊,童音稚嫩,卻更令人骨軟筋酥。
葉昭嚇了一跳,這小小年紀怎麼媚力越來越足,再這樣下去可真莫等有一天自己變成禽獸吧?
正想把蓉兒向邊上推一推,「叮叮」房門被人敲響。
葉昭微微一怔,心說莫非緊急軍情?
敲門的是俏丫頭招財,她臉色蒼白,聲音惶急:「鳳主子她,她懸樑自盡了!」
啊?葉昭身子就是一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你說甚麼?」
「人,人是救過來了,可,可嚇死奴婢了!」招財確實被嚇得不輕,若不是她半夜突然驚醒,這二夫人就要香消玉殞,繞是如此,錦二奶奶閉過氣去,好一通折騰又掐人中又灑水的才悠悠醒轉。
人沒事,葉昭懸起的心才撲通落地,急忙和蓉兒跟著招財奔向隔壁。
海棠閣內室香榻旁,吉祥如意進寶都在,錦二奶奶痴痴呆呆的躺著,俏臉沒有一絲血色,玉頸上隱隱有一道紅腫。
「怎麼了這是?」葉昭頭都大了。
錦二奶奶卻閉上了眼睛。可不是,一輩子好強,可在國公爺公爺夫人的權勢前,就好像浮萍任人擺布,也沒想過真能成為他的妾侍,可,可這也太欺負人了。叫陶家休了自己也就罷了,甚麼?還要陶家收回休書?把人當甚麼了?自己再回陶家,又哪還有臉見人?人人都會背後指自己脊梁骨,不乾不淨的被國公爺霸占了幾晚,又伺候的不好被送了回來,妄想貪圖富貴,卻被人白白玩弄。
別說陶家,在西關都會傳遍,原本那般強勢那般壓場,多少達官貴人做夢都想一親芳澤的錦二奶奶是怎麼被人玩弄的,細節都會被編的繪聲繪色,更會成為西關人人談論的話題,自己又怎麼有臉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