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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令魏仁浦,是前朝大臣,自己攻破汴京後,投靠自己的人才。
尚書令呂慶余,是自己稱齊王后經藥老太師舉薦,自己考證後重用。
翰林院掌院大學士劉溫叟,也是歷經五朝的老臣。
御史台主官御史大夫范質,曾經對前朝特別忠心,所以,追隨李重進,而不是挾持幼主的趙匡胤,到得後來,眼見李重進稱宋王,他的三個兒子更都被趙匡胤所害,便心境大變,後跟隨李重進降齊。
自己用他做御史台的主官,就是看這老頭好像覺得他自己大壽快到了,也不怕得罪人了,甚至,經常上奏疏指責自己疏遠大臣,不上朝,怠政之類的,至於各路御史彈劾地方的摺子,這老先生更是往往添油加醋,好像就怕事情鬧不大。
雖然老頭現今有了繼子,但他好像也不在乎太過得罪人後,子嗣以後會不會被報復。
這簡直就是合格諫官的終極模板啊。
說起來,這七個最重要的內閣通政,除了趙普,都是前朝舊臣,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年輕官員,接班還早,而且自己栽培的人才,大多都在地方或京城各司衙歷練,一來,新政大餅畫的再好,下面的執行力,自己覺得才更重要;二來,他們的威望,還站不到中樞這麼高的位置,倒是其餘十幾個內閣通政中,很有些新政幹才,如戶部尚書董興,御史中丞程有全、商稅院主官鄧新安等等,其中鄧新安,更是本朝第一次新學開科的進士,本來因為年歲大了,並不怎麼起眼,但卻是大器晚成,後來居上,比曾經眾人看好的楊遷出色的多。
至於面前的七名內閣通政中,司超,則是除趙普外,七人中最早追隨自己的了。
自己在齊魯用兵,攻破齊州後,時任兗州刺史的司超,便獻城投降。
此刻,陸寧看著他,琢磨著道:「不過,符王既然一直稱病不願參與內閣合議,此次卻一反常態,此舉不妥。」
希望他來的時候,看不到他,既然已經形成外人認為的默契潛規則了,符彥卿卻打破了這個規則,此中雖然肯定有內情,但其舉動,就不能被認可了。
司超心,咯噔一下子。
「記一下。」陸寧想了想,道:「偽病不肯聽詔,念其年老,法外開恩,革去符彥卿內閣通政勛號,罰俸三年。」旁側,一名尚秘書刷刷的記錄著。
又看了眼司超,「以後,內閣事,就不要讓他知了,罰你一年俸祿!」
畢竟,符彥卿以前有內閣通政的名頭,司超在家中和他議廟堂事,也無不可。
司超忙起身,跪下謝恩。
趙普等,這才鬆了口氣,聖天子不是常人,做事情總是出人意表,雖然事後往往證明他永遠偉大光榮正確,但方才聽聖天子第一句,好像不但不想懲治符彥卿,還想他多來,趙普等都有些忐忑,如此,他們威信何在?
「沒別的事的話,都下去吧,我還有人要見。」陸寧掃了他們一眼。
幾名內閣大員,忙都磕頭告退。
……
趙普等人走後,被引領進偏殿的,是保寧王李景逷,和喬舍人。
說起來,喬匡舜這個中書舍人,一直不得李景遂歡心,不升反降,降齊前,已經被貶謫出京城任縣官。
李景逷,降齊後,被封為了順陽縣侯,和李景遂一般,都是侯爵。
第十章 問題和辦差
李景逷和喬匡舜想跪下的時候,陸寧已經上前,一左一右攔住他兩個,又有女官,搬來桌椅,陸寧要兩個人坐,笑道:「今日只敘舊,是我招待兩個老朋友,暫不論君臣。」
李景逷面色複雜,喬匡舜則有些惶惶,但在陸寧手勢下,兩人只好落座。
兩個人,每人面前一個小矮桌,女官送來香茗茶點水果等,陸寧也是一般,坐在兩人前數步,但桌椅就甚為高大氣派雕刻精美了。
「從嘉可還好?」陸寧喝口茶,第一個問題,就令李景逷和喬匡舜心裡都跳了跳。
兩人都和李煜交好,也知道面前這齊天子以前和李煜交情不一般,但現今情勢不同,李煜滯留金陵不來汴京拜見齊天子,如果是偽作生病,那罪過可就大了。
「看來你們也不清楚,算了,我也不是為此事。」陸寧擺了擺手,見兩人面有難色,而不是什麼悽然之類的悲傷之意,陸寧便明白,這李煜是裝病。
心下有些無語,這齙牙仔,和歷史上一般,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現在耍孩子脾氣,那最起碼,你裝的像一些,偏偏看起來和你親近的人都知道你在裝病,是非要逼得我處置你麼。
「景逷啊,還記得當年我和你說過,希望有一天,你我能在契丹人的上京,品酒作樂嗎?」
陸寧說著話,站起身,身後,兩名女官本來手中捧著一個大大的捲軸,此時,左右而行,捲軸慢慢展開。
李景逷和喬匡舜看去,都吃了一驚,卻見金黃絹布展開,最上面繡有幾個大字《契丹輿圖》,絹布上繡的,山川河流,州府縣名,正都是契丹人所在,上面也標著方位,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這,契丹面積如此廣闊?」喬匡舜有些震驚,他看到,上京往北,還有大片區域,比之上京到幽州的距離好像還要遙遠,往西,就更是遼闊無比。
陸寧笑了笑,「西部草原,北方窮山惡水人跡罕至,所以,輿圖上也很模糊,但其領土之大,從某種意義上,可不弱於我大齊,不過大多是化外之地罷了。」